那是一個極其簡單的符號,像兩滴交疊的淚珠,與昨日那張紙條右下角那個不起眼的印記,一模一樣。
心,猛地一跳。
這像是一句無聲的回答,安撫了她緊繃的神經。
她不再猶豫,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種種猜測,從老槐樹后走了出來,邁步上前。
“吱呀——”
布滿灰塵的廟門被推開,發出刺耳的呻吟。
門內的景象比外面更加破敗,蛛網層層疊疊,從房梁垂到地面,正中央的佛像缺了半張臉。
泥塑的身體也裂開了無數道縫隙,卻依舊保持著拈花垂眸的姿勢,仿佛在悲憫著世人。
廟里,空無一人。
許綰的心再一次懸到了嗓子眼。
這算什么?對方確認了她會來,卻又不見蹤影,這是何意?
她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感覺自己像一個闖入陷阱的獵物,正被暗處的眼睛無聲地嘲笑。
她握緊了袖中的手,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
就在她疑心最重,渾身戒備幾乎要繃斷的時候,那尊殘破的佛像后方,突然傳來一陣極輕微的、壓抑的咳嗽聲。
“咳……咳咳……”
聲音蒼老,卻又無比熟悉。
許綰渾身一震,猛地抬頭望去。
只見佛像的陰影里,緩緩走出一個穿著樸素灰袍的身影。
那人須發半白,身形清瘦,背著一個半舊的藥箱,臉上帶著幾分風塵仆仆的倦意,看向她的眼神,卻溫和而熟悉。
是老大夫。
那個曾經=手把手教她辨識草藥,教她醫理,讓她在最無助的時候有了一技傍身的師父。
許綰的瞳孔驟然收縮,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許綰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師父?
他怎么會在這里?又怎么會用這種方式約見自己?
無數線索在腦中飛速穿梭,最終擰成一股清晰的繩。
三皇子,南宸陽。,是他!
老大夫看著她震驚的模樣,渾濁的眼中露出一絲了然,他緩步走上前,聲音有些沙啞道:“丫頭,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許綰從紛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對著老大夫深深一福:“師父。”
再抬眼時,她眼中的震驚已然褪去。
“丫頭,你受委屈了。”老大夫嘆了口氣,目光里帶著幾分憐憫,“長公主對你的發難,老夫已有所耳聞。”
許綰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見她如此沉得住氣,老大夫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你可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長公主如今一心只為對付你,卻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別人的蟬。”老大夫不再兜圈子,聲音壓得更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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