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緊緊攥著那個小小的油紙包,冰冷的紙面包著滾燙的粉末,那溫度仿佛一直燙到了她的心底。
這不僅僅是證據。
這是刀,是劍,是能將長公主釘死在恥辱柱上,再也無法翻身的利器。
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只教她救人的師父,此刻卻在教她如何殺人。
世事之荒誕,莫過于此。
“多謝師父指點。”許綰將油紙包妥帖地藏入袖中,再次對著老大夫一拜,這一拜,真心實意。
“保重。”老大夫點點頭,沒再多說一句廢話,轉身便沒入了佛像后的陰影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許綰在原地站了許久,才緩緩轉身,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廟門。
門外的陽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擋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塵土味的空氣。
賭局已經開始,而她,剛剛拿到了第一張底牌。
就在老大夫的身影即將徹底隱沒于佛像后的黑暗中時,許綰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空曠的破廟里。
“師父,請留步。”
老大夫的腳步頓住,從陰影中轉過半個身子,疑惑地望向她。
許綰迎著他的目光,挺直了脊背。
那張素凈的臉上,先前的震驚與惶惑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靜到近乎冷硬的決然。
“我可以與三殿下合作。”她頓了頓,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但我有條件。”
老大夫并未露出意外之色,只是靜靜地聽著。
“事成之后,我不要富貴榮華,也不求什么名分地位。”許綰的目光越過他,仿佛看到了那堵高高的王府圍墻,“我只要殿下能助我脫離王府,帶我的一雙兒女,離開這是非之地。”
這是她第一次,將自己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對一個外人宣之于口。
這不僅僅是一個條件,更是她前半生所有隱忍和掙扎的唯一目的。
老大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雙渾濁的眼睛里,有憐憫,有感慨,但更多的是一種油然而生的敬重。
他鄭重地對著許綰微微頷首,那姿態,不像師父對徒弟,倒像是平等的盟友。
“老朽會將側妃的話,原封不動地轉告三殿下。”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肅然,“三殿下曾言,他敬佩你的堅韌,今日一見,方知此言不虛,三殿下重諾,定不會讓側妃失望。”
得到了承諾,許綰心頭那根最緊的弦,終于松動了些許。
“下一次如何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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