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云翡和明公公都守在蘭苑外面。
突然就看到不遠處燈火通明,緊接著便是御前侍衛開路,皇上的鑾駕就到了蘭苑外面。
“皇上駕到!”
宮女和太監趕緊跪地行禮,“參見皇上。”
君沉御狹長的冷眸里滿是陰郁,“妧嬪呢?”
“回皇上,娘娘今日中午就出去了,到現在還不曾回來。”
來傳召溫云眠的人并非太后近身的太監,而且并未大張旗鼓,只讓溫云眠一人知曉。
如今云翡和明公公也是等了許久不見娘娘回來,心里著急的很。
明公公趕忙叩首說,“皇上,奴才方才讓小路子他們出去找了一圈,也沒見到娘娘,也讓人去各種詢問了一遍,娘娘都不曾過去。”
“娘娘對行宮不熟悉,蘭苑的人手又不多,還望皇上能派人找找娘娘。”
君沉御眉心緊蹙,這么晚了,妧嬪能去哪?
“小祿子,立刻讓人去找!”
“是!”祿公公心驚膽戰,方才他覺得妧嬪娘娘這次觸怒了皇上,必定是無力轉圜了,可這會他又覺得,萬事皆有可能。
畢竟妧嬪沒進宮前,皇上不常進后宮不說,對誰都是一視同仁,根本不存在在乎和不在乎。
說難聽點,那些女人對于帝王而言,和寵物沒什么區別。
可如今,他覺得變了。
果然,登基時殺伐決斷的帝王,如今也是難過美人關。
君沉御進了蘭苑,他吩咐所有人不得進來伺候。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遮住了光線,走進內室時,目光幽深陰沉的走去妝匣跟前。
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妝匣打開,里面有她平日里裝飾的各種珠釵首飾。
內務府呈上了圖,從永寧侯府搜出來的那個耳墜,確實出自宮廷。
而所有妃嬪里,只有妧嬪中毒時,他豁出命去拿了解藥。
君沉御鋒利的眉目盡顯戾氣,目光掃過這些東西,卻唯獨不見有剩余的那只耳墜。
是他嗎……
當初月下獨舞,溫云眠看到他時,眼中滿是失落,是因為她在想謝云諫么?
君沉御握著從侯府找來的那只耳墜,蔓延著青筋的手背骨節泛著慘白。
外面是雜亂找人的腳步聲,皇上的吩咐,自然驚動六宮。
而內室中,沒有燃燭火,君沉御修長的身子隱在黑暗里,他狹長冷冽的丹鳳眼中浸染著凌厲殺意,也有些許自嘲。
若找到溫云眠,他一定會殺了她。
和臣子有染,便是對帝王尊嚴的挑釁。
他養的貓,只能溫順,若是咬傷了他,那就只有棄了。
此時,祿公公快步走了進來,“啟稟皇上,整個行宮都找遍了,沒有找到妧嬪娘娘。”
君沉御方才滿是戾氣的眼底,聽到此話時,驟然冷了下來,“繼續找!若找不到妧嬪,提著腦袋來見朕。”
祿公公滿頭冷汗,“皇上,其實還有一處未曾敢驚動,奴才想,行宮有禁衛軍把守,娘娘不可能會突然消失,所以會不會是在……”
君沉御眼尾下壓,“何處?”
“是太后的慈寧堂。”
君沉御當即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
太后還在修剪花枝,就看到外面燈火通明,緊接著就聽到宮女進來稟告,“太后娘娘,皇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