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猶如一塊巨石,砸入水中。
溫云眠驟然縮緊瞳孔,轉頭去看,真的沒有瞧見秦昭的身影。
若是顏常在真的說出秦昭身上帶著什么迷藥,可就是欲加之罪了。
沒辦法了,她只能看向云漾,低聲交代她,“快去找定親王,提醒他小心身上被人塞了東西。”
云漾趕緊點頭,悄悄趁亂退下。
在場的諸國中,有歸順依附天朝的,有中立獨處的,也有反抗天朝的,但是眼下,卻都對定親王頗有非議。
皇后怒斥,“放肆,丟人現眼的東西,你胡說什么!”
皇后以為此事有損天威,她只在意皇上,所以便要阻止。
秦壁月也懵了,她下意識看向貴妃,可是皇上在她身側,她什么也做不了。
月含音更是下意識反駁,“你胡說,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沒想到,君沉御卻只是冷厲的說,“大膽,定親王乃是朕的肱骨之臣,豈會做出此事!也容不得你污蔑,朕永遠相信他。”
“小祿子,顏常在口不擇言,污蔑忠臣,把她拖下去,關入冷宮!”
“皇上,皇上…嬪妾真的沒有說謊。”
小祿子堵住顏常在的嘴,把人拖了下去。
君沉御眼神冰冷,“朕若再聽到這樣胡言亂語的流言,決不輕饒!”
溫云眠猛然怔住,她錯愕的看向君沉御。
顏常在什么也沒說。
而且,為何君沉御并未去查這件事……
月含音這會低著頭,她什么也看不明白,但是這一切好像因她而起。
宮宴開席。
秦壁月在溫云眠身旁坐下,“貴妃娘娘,這件事我怎么覺得如此奇怪荒謬……”
溫云眠心神不寧,拿起酒盞,卻遲遲未見云漾回來。
顏常在當初和秦昭在軍營見過,而她如今又是天子妃嬪。
一個權臣,敢無視帝王,覬覦妃嬪,雖然此事揭露讓帝王臉面有損,可相比起來,定親王在諸國使臣面前,被扣上這樣一頂帽子,可就是惡名昭著了。
可帝王如此包容,只要以后秦昭真的造反,就是史書上遺臭萬年的禍害。
而上次她設局,讓秦昭成為在山谷里為君沉御賣命采藥的好名聲,也會被流言蜚語擊垮。
百姓怎會支持一個品行惡劣的權臣坐上帝王之位。
如此一局,看似簡單,卻是拿著顏常在這條命做棋子,簡單卻殺傷力極大。
因為沒人會覺得一個妃嬪,好端端的會拿這樣的事來說。
而秦昭又不在現場,沒有辯解的機會。
那無異是坐實了這個謠言。
但是此事,她卻覺得是君沉御的一箭雙雕。
君沉御的計劃里,也有她。
她捏緊茶杯,深深閉眼。
她今日關心則亂,可那樣的關頭,她若不冒險,秦昭就是死路一條,她沒法拿他的命去賭。
那樣的生死關頭,她也沒有機會找個跟她沒什么關聯的人去提醒秦昭。
所以一切,都是火燒眉毛的急迫程度。
他,還是她前世熟悉的那個城府極深,腹黑至極的帝王。
“壁月,皇上要鏟除秦昭的計劃,真正開始了。”
秦壁月手上一抖,她一直都是聰明人,明白皇上一直容不下兄長,“娘娘,皇上他……”
溫云眠沉默良久,今夜,君沉御也要懷疑她了。
高座之上,君沉御依舊是萬人敬仰的帝王,豐神俊朗,矜貴威嚴,可是在他放下酒杯時,狹長冰冷的眼眸卻掃了眼底下坐著的那個曼妙身影。
眠兒,你終究是讓朕失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