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愣住了,“陛下。”
秦昭沒說話,轉身離開。
黑金色的大氅在地面上拖動,黑色的騰龍在雪中格外寂寥,肩上落滿碎雪,金紋在昏沉天光下失了鋒銳。
只余一道頎長身影,在漫天大雪中,孤單往前走。
前路無人,身側更無人。
沈懨安靜站在那里,看到月皇的身影逐漸模糊,漸漸掩在大雪中。
回到月宮。
紫金宮內,秦昭一個人站在高階上,殿宇屋檐上一片素白。
月赫歸走過來,秦昭將信收起來。
“皇兄,禮成了,那些誥命夫人和命婦們已經在神音大殿等著了,是否讓她們參拜那個替身?”
秦昭沉默了一會,“讓她們參拜空著的鳳位。”
“可是……”
“沒有人可以成為她的替身。”
月赫歸點頭,“臣弟明白。”
他已經聽月一說了今日的事,“皇兄,你真的不去追皇嫂了嗎?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絕不會和君皇籌謀來騙你,她今日去宗廟,也一定是真的要避免戰事的同時,和你在一起的。”
秦昭濃黑的睫毛掩蓋了冷眸里的情緒,“我知道。”
“你知道?”月赫歸愣住。
秦昭說,“那天晚上眠眠就已經告訴我了,什么都說了。我知道沈懨說的是假的。”
月赫歸在殿宇的金色長廊中站著,覺得離皇兄有點遠,故而又著急的往前走了幾步,“那皇嫂這次離開,一定是君皇故意把人帶走的,皇嫂是不愿意的,皇兄,你得去把人追回來。”
月赫歸看皇兄沒說話,有些著急。
秦昭望著遠處的樹,眼神空落落的。
“赫歸,讓人去備馬。”
“備馬?是要去追皇嫂?”
秦昭只是默不作聲的走出紫金宮,一句話也沒說。
月赫歸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
溫云眠被帶上馬車,她剛要掙扎,就被君沉御握住手腕,整個人都被他圈在臂彎里。
看溫云眠憤恨的眼神,君沉御嘴角輕扯,“這么恨朕?”
溫云眠目光冰冷,“方才沈懨沒跟上,皇上這是打算讓沈懨說什么?”
君沉御看了她一會,忽然垂眸輕笑。
“眠兒,你好像也很了解朕。”
溫云眠心口一緊。
了解,怎會不了解。
前世他們兩個人眼里都只有權力,相愛相殺,能夠猜到對方所有的心思,都恨不能對方死。
還被世人調侃,乃是赤龍惡鳳。
那時候君沉御已經病危,他聽聞后只說,“世間萬般夫妻,唯有你跟朕最相配。”
“你很像朕,是朕的對手,也是另一個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