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么多年過去了,而且對方還是長輩,還主動上門,她只能擠出笑容招呼張榮英道。
“大嫂來了啊,來來來,進來坐。”
張榮英也不客氣,她死過一回的人了,很多事反而想通了。
坐下后,她看著尷尬的大家主動說開了當初的事情,“其實當年春麗剛嫁進來的時候,我還跟她好過一段時間,后面為啥鬧成這個樣子是誰都沒算到的。”
錢春麗想起自己剛嫁給丈夫的時候,確實,她跟大嫂前幾年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干啥都一起。
啥時候鬧起來的呢,好像是懷孕生孩子后,大嫂就變得易怒,暴躁,莫名其妙的發脾氣。
張榮英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婆婆道,“那時候我奶著保霞,保國也要吃奶,吃不飽經常半夜肚子餓,家里條件也差,我娘家給我弄了點紅薯條,春麗也懷著孕,我還經常給她分紅薯條。”
錢春麗點點頭,那年代大家吃飽都不容易,也就張家心疼閨女,還舍得給閨女弄紅薯條。
“我那時候就跟春麗說了,她想要吃跟我說,我給她拿,后面就剩下幾根了,春麗問我,我說就剩幾條了,這是我媽給我的,我要吃,她要餓,我去等你哥下班,我找他弄一包炒黃豆回來。”
說到這里,張榮英的語氣也拔高,“但等我回來,我的紅薯條已經被媽翻出來給春麗吃完了,還說啥我是大嫂就應該讓著春麗,讓我別自私自利,但那是我娘家給我的紅薯條,我說了,你想吃要問過我,我同意了我會給你,我就剩那幾根了,我都說了我自己要吃,我給你買了炒黃豆。”
錢春麗趕緊搖頭,“我不知道是從你屋里翻出來的,我也是你鬧起來才知道的,我要知道,就算再饞,我也不得吃。”
張榮英冷著臉繼續道,“還有那次,我記得是保軍三歲的時候,他生病了,饞田螺,我挽著褲腿膽戰心驚的半夜偷偷去塘里摸了兩碗,我回來洗了剪了又去找了紫蘇煮了出來,從頭到尾我一個人冒風險,一個人忙活。
我記得,當時你在奶你家老二,平日也沒個油水,雖然那時候我倆關系已經不怎么好了,但我還是體諒你不容易沒奶水,體諒你家老二餓的哇哇哭,我給你分了一碗田螺。”
錢春麗點點頭,“對,那時大家都沒得吃,你給我田螺,這個恩情我記著。”
張榮英道,“保軍還不會嗦田螺,我用牙簽一點一點將田螺肉給他挑出來放碗里,你那碗吃完了,我這碗也挑完了。
但我就出門倒了一下田螺殼,再返回來,我保軍碗里的田螺肉,就有一大半完都到你碗里去了,你記得嗎?”
錢春麗已經快哭了,“怎么不記得,一輩子都記得,就是那次,你倒完垃圾回來就把桌子掀了,扛著我一個過肩摔給我砸地上去了,鼻血糊了我一臉,滿屋的孩子嚇得哇哇叫。
后面媽過來攔架,你把媽都打門口溝里去了,拉都拉不住。
你跟瘋了似的,根本就不聽我解釋,大鬧一通。
后面因為這事鬧的,你偷偷去塘里摸田螺的事也被人知道了,還被帶去了革委會接受教育,說你占公家的便宜關了七天,還寫了檢討被批判,出來都沒個人樣了,等你回來就恨上我們了。”
小叔子李金強低著頭沒有說話,那次的事鬧的太嚴重了,他跟他哥都打了一架,兩家徹底有了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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