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看一個陌生的正常人。
金枝的眼眶發脹,鼻子發酸,因為那位不認識的老阿姨,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正常人。
所以,現在自己在外人眼里也是正常人了嗎
張榮英一直觀察著金枝,很容易就注意到了她的情緒波動。
“金枝,怎么了?”她關切的問道。
金枝扭頭,紅著眼睛看著姑姑,“姑姑,剛才那個阿姨,她看我,就像是看正常人。”
張榮英心里一酸,“傻孩子,你本來就是正常人,他們那些對你有惡意的,才不是正常人,你不能拿人家的壞來懲罰自己,這對你自己不公平。”
伸手將瘦弱的金枝攬在懷里,“忘記以前那些不好的,重新開始。
你看,我家金枝最勇敢了,敢走出家屬小區,敢跟著姑姑去公安局,還敢來汽車站坐車,還敢看陌生阿姨了。
待會,我們趁著大家沒注意,脫掉帽子好不好,慢慢來。”
金枝身體一僵,膽怯道,“姑姑,我害怕。”
張榮英一遍一遍給她打氣,李保喜也在旁邊配合,給她做心理開導,三個小時的車程,金枝趁著沒人注意,嘗試著脫掉了三四回帽子,趁著沒人注意,在姑姑和表妹的鼓勵下,還偷偷脫了兩次口罩。
從車上下來,金枝只帶了口罩,沒有帶帽子,她渾身不自在,就像是被烈陽烤著,頭皮都是麻的,但她努力壓抑住了心里的恐懼,被姑姑牽著,從擁擠的車站走了出來。
她像是一只闖入鬧市的老鼠,緊張又驚恐的觀察著周邊的一切,直到發現沒人注意自己,才敢大口大口的喘氣。
從車站出來,她的腿都軟了,額頭都是虛汗。
張榮英和李保喜一人攙著她半個身子,嘴里不停的給鼓勵給夸獎。
“太厲害了金枝姐,你做的比我想的還要好,你真勇敢。”
張榮英也一臉慈愛道,“金枝,很棒,沒事的,沒關系,現在已經到寶嶺縣了,坐車都要三個多小時呢,這邊沒人認識你,加油,姑姑愛你。”
金枝那驚恐麻木的眸子,多了兩分神采,她被夸的那干瘦慘白的臉頰微微發熱。
汽車站距李家并不近,門口很多拉客的三輪車,但是張榮英沒有叫車,反而是牽著金枝一步一步的步行往家里走。
嘴里跟她說著寶嶺城的地理風俗和周邊鄰居以及李家的情況。
步行到半路沒什么人,金枝在大家的鼓勵之下脫掉了口罩。
開始她還不敢抬頭,慢慢的自對面有人來的時候,她才下意識的低頭躲閃,后面,她發現行人們其實并不怎么關注她一個路邊的陌生人。
金枝稍微放松的情緒一直走到張家居住的巷子口。
街上都是熟悉的街坊鄰居,大家看著張榮英牽著一陌生女子回來,都好奇的打量著戴口罩的金枝。
“喲,榮英,這是誰家的閨女啊?”
“我家的,我侄女,我想她了,接過來住一段時間。”
“哈哈,我說呢,我還以為你家老四要說小媳婦了呢。”
“王大嫂,你可別嘴上不把門,我侄女害羞,以后你們少拿她打趣哈,要不我生氣可要上門罵人的。”
“喲,這就護上了,我可不敢,我怕你上門罵人,哈哈哈~”
大家說笑著,打趣著,目光落在低著頭的金枝身上。
那種目光對正常人來說是很平常的,但對金枝來說,是非常痛苦的。
張榮英牽著金枝的手,她能感受到她的不安和壓不住的煩躁,她只能用力的抓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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