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芳梗著脖子朝著李保軍呵斥道,“還杵那干啥?把東西放下進來啊!”
李保軍賠笑點頭,“哎!”
他心里明白,這是陳國芳唯一能在娘家找回一絲臉面的行為。
當著娘家人的面,訓狗似的訓自己丈夫來抬高自己的地位,想要證明她當初抗拒家里,一意孤行嫁給李保軍并沒有嫁錯。
這么多年來,李保軍也已經摸透了她的心思,每次陪著回來陳家,不管陳國芳怎么羞辱自己,陳家人怎么看低自己,他都忍著。
見李保軍放下東西過來,沒等他坐下,陳國芳又冷著臉朝他吩咐道,“你坐這里干啥?去廚房給我媽幫忙啊。”
陳母拿著一把蔥從廚房走了出來,“沒事沒事,讓保軍坐著喝杯茶先。”
陳國芳嫌棄的瞟了李保軍一眼,“他一個大老粗哪里懂什么茶,他嘗得出什么味嗎?快去啊,我媽客氣兩句,你還真當自己是客人了。”
李保軍趕緊轉身往廚房走,眼里閃過落寞,裝作看不出陳國芳的意思,憨笑道,“媽,今兒你和嫂子都休息一下,讓我給大家露一手。”
陳母等李保軍進廚房去了,這才不贊同的朝著陳國芳道,“你說你,對保軍態度好一些,這么多人面前,也給他留點臉面,他脾氣算好的了。”
陳家大嫂和大姐倒是滿臉羨慕的看著陳國芳,“國芳,你可以啊,把男人訓的跟狗似的,哪學來的御夫之術啊,看人家保軍多聽你話。”
陳國芳那虛榮心頓時就上來了,端起茶喝了一口,裝作隨意道,“他在我面前,也就聽話脾氣好這一點了,其他的他還有啥?
要這點都干不到,我當初嫁給誰都不會嫁給他,我也就圖他聽話這點了。”
說著,陳國芳看了姐夫一眼,語氣帶著恭維,“姐夫肯定不能跟李保軍似的,姐夫可是機械廠大領導,下面管著幾十號人呢.....”
陳母看著自己從小寵大的閨女,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曾經那個嬌俏可愛溫柔婉媚的閨女,結婚幾年后,已經沒有絲毫在娘家的雅致文秀了,那點子淡然和大氣也消磨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她曾經萬般嫌棄的市儈虛榮和刻薄。
陳母心里難受,自己捧在手心長大的閨女,她哪能看不出閨女過得苦,但她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之前不同意她嫁,她非要嫁,現在后悔也晚了。
都已經結婚這么多年了,年紀也大了,最重要的是閨女這么多年也沒有生養,也不知道能不能生養。
李家除了窮點,其他的也還好,李保軍這個人說他混吝不羈,他又老老實實在上班,說他對媳婦不好吧,他又百依百順,在陳家面前一直都伏低做小,姿態低的不能再低了。
但看著閨女這個樣子,哪怕李保軍做的再好,哪怕知道李保軍沒有做錯什么,陳母對他也是有一股難言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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