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文兵是個好的,我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可你嫁在了鄉下,你兄弟姐妹都在城里,明明是一個媽生的,你跟他們之間就差了一大截。
你的姊妹都能拿工資,你就只能在鄉下種地,你兄弟姐妹的孩子,出生就在城里,你的孩子,出生就是鄉下戶口,你心里不怪我們嗎?”張榮英問道。
李保霞深吸一口氣,裝作不在意道,“嗨,都已經過去了,人不能總跟好的對比,我雖然比不上兄弟姐妹,但在村里,我們家也算是日子過得殷實的,文兵哥肯吃苦,地里的活計都干的好,農閑的時候還打零工賺錢。
我婆婆也好相處,照顧家畜是一把好手,特別是養的母豬,家里母豬今年下了兩窩,一窩16只,一窩13只,全都養活了,也是一份不小的進項呢。”
見李保霞這種心態,張榮英心里更是心疼,她又不是傻子,哪有城里長大的姑娘不向往城里生活,反而喜歡鄉下種地伺候雞鴨。
“家里孩子多,你從小就懂事聽話,我跟你爸也忽略你良多.....”
李保霞趕緊打斷張榮英的話,“媽,我沒怪你,你跟爸養大了我,我孝敬你們是應該的,而且我是姐姐,下面那么多弟弟妹妹,我更不應該給你們添麻煩。
下鄉的事我真的沒怪你們,那年代,又不止是我,大家都下鄉,你跟爸已經盡力了,保軍后面不也下鄉,他能留下是他自己的造化,我沒有不平衡。
我就是,就是......”
說到這里,李保霞語氣也低了兩分,“其實,我也感覺得到跟姊妹之間的差距,但人得認命,要不然能怎么辦呢。”
她怎么能感覺不到,她最是敏感會看臉色了。
嫂子明顯看不起自己,大哥和兄弟姐妹之間對待自己也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就像是有點看不起她。
她已經跟其他兄弟姐妹不平等了,所以她回娘家對待姊妹之間的態度,總下意識的帶點討好的情緒。
張榮英拉著李保霞的手,“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你從小就不吵不鬧,問啥你都說好,下鄉你也說好,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不像其他姊妹一樣,有點啥事就找爸媽,讓我們操碎了心。
做父母的,下意識的,更多的精力會放在會哭鬧的孩子身上。”
李保霞還是那句話,“媽,我是大姐,應該的,你跟爸已經夠辛苦了。”
張榮英也不瞞她,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明年六月,媽就到了退休條件,能辦理退休了,我那工作,我想讓你接了。
這樣你能回來城里,小元小寧也能回來讀書,到時候文兵再找個零工啥的,也算是能在城里安家。
以前你讓爸媽省心,爸媽忽略你,現在幾個姊妹就你最弱,做父母的同樣也想著拉你一把,讓你跟上其他孩子的腳步。”
李保霞聽著這話紅了眼眶,欣喜母親對自己愛,但理智還是讓她推脫了,“不行,我不能這么干,大嫂還沒工作,保海也是臨時工,保鳳找的還是不穩定的個體工,隨時能丟工作,下面還有保喜呢,明年下半年,她的高考了。
我不能這么自私,要家里鬧起來,最后難過的是你和爸,你們年紀大了,以后多少得看孩子的臉色過日子,我不想你們因為我弄得大家對你們有怨言。
媽,我是沒出息的,但保鳳保喜要有個好工作以后可以說一門好親事,就算不給大嫂,有這個工作在手上,保軍和保海想要討媳婦也順利些,我一個嫁出去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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