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春生離開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沒多久,有賭坊來家里催債,說是大兒子欠了賭坊上萬兩銀子。
張氏自然不信,她大兒子在學堂讀書,怎么可能欠下巨額賭債?
誰知查問過后才知,學堂的同窗帶著兒子去賭坊,哄騙之下輸了一大筆錢,寫下了一張萬兩的欠條。
羅春生走的時候帶走了家里所有的錢,張氏一個婦道人家哪里能籌到這么多錢還債?
債主天天上門,潑糞潑狗血,打斷了大兒子的腿,還揚言要抓張氏母女賣去青樓抵債。
張氏日夜不得安眠。
就在這時,羅春生的好友吳忠錦找上門了。
他說,羅家有件世代相傳的寶物,價值連城,如果拿出去拍賣,肯定能解燃眉之急。
羅家祖上是摸金校尉,家中不少古墓里挖出來的東西。
但大多數都不值幾個錢,擺著充面子的。
唯有一樣東西被羅春生藏在暗格中,每年都要拿出來看一眼。
張氏不傻,這時候也發現家里的劫難可能都是由于寶物造成的。
可事實已經發生,欠條是真實的,哪怕告到官府也無用。
她家中還有幼子幼女,不能為了一枚死物讓他們不得安生。
所以張氏拿出那傳家寶托付給了吳忠錦。
半個月后,她果然拿到了一大筆銀子,可賭坊的債務卻是利滾利,這大一筆錢填進去后,還賠上了幾間鋪面才算完。
她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了,只需安心等丈夫回來,一家人總能把日子過下去。
可一場風寒,到底讓張氏明白,沒錢的日子根本不過不下去。
大兒子腿傷要用藥,小兒子風寒也要用藥,東拼西湊也是捉襟見肘。
大兒子自知連累了家人,在一個深夜拖著一條殘腿投了井。
噩耗連連,本就身體虛弱的小兒子高燒不退,幾日后也夭折了。
張氏的天塌了。
如果不是有個女兒在,她可能也隨著去了。
她恨啊。
一切的起源都是那件寶物。
她多方打聽下,才知道那寶物就在吳忠錦手中,他托了鏢局將寶物送到刺桐,說是要送給某個大人物。
張氏當時便知曉,羅家這一切災難都是吳忠錦一手造成的。
她有想過和吳忠錦拼命,可他出入都有護衛,自己一個弱質女流哪是對手?
所以她帶著女兒悄悄跟著鏢局的鏢師出城,一路尾隨,想找機會把寶物拿回去。
“那盒子里裝著一顆夜明珠,聽說是某個古墓的墓主人嘴里含著的,能保尸身千年不腐。”
張氏擦干眼淚說:“這東西我可以不要,但只求不要把它送還到吳忠錦手中。”
蕭寂沉聲問她:“你可有證據證明是吳忠錦設計陷害了羅家?”
蕭寂在建州城待了三年,也認識城中富商吳忠錦。
吳忠錦的親妹妹還是劉恩貴的寵妾,所以他在外行商總以知府大人的大舅子自居。
張氏苦笑:“我若有證據又如何,那吳忠錦的妹夫可是建州知府。”
隨風告訴她:“劉大人已經升遷戶部,新任知府大人姓江,是個公正的人。”
張氏卻搖頭:“官官相護,劉恩貴升遷了,那底下的官員哪敢得罪他?”
蕭寂允諾道:“如果你有證據,本官可以替你立案,緝拿吳忠錦審問,他不過一介商賈,算不得大人物。”
在普通百姓眼里,像吳忠錦這樣的關系戶很難對付。
可在蕭寂眼中,那也不過是個汲汲營營的商賈而已,何況他的妹妹只是劉恩貴的妾室,算不得正經親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