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眼中迸發出喜悅,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我沒有證據。”張氏冷汗淋漓,左思右想,倏然抬頭說:“可我能證明這東西是吳忠錦托鏢局送的,鏢局里有存單。”
她焦躁地喊道:“是他為了奪取寶物才造就了這這一切,都是他害的!他該死!他是罪魁禍首!”
任她如何憤怒,蕭寂只是搖頭:“可他也能證明這東西是花了銀子從你手中買去的。”
畢竟張氏收了那一大筆錢。
張氏頹然地看著他們。
真就沒有法子了嗎?
付清衍心生同情,指點她道:“或許你可以從羅老爺那邊尋找線索,只要能證明羅老爺的失蹤與他有關,一樣可以立案。”
蕭寂在這時候插了一句:“羅夫人在家中時洗手做羹湯嗎?”
張氏愣了愣,“很少做,從前家中有仆人,后來仆從散了,也是我女兒做得多。”
羅月梅一直站在母親身邊,那雙眼睛時而透著悲傷,時而透著憤恨。
她是個很孝順的孩子。
“那昨日的菇是你們一起采摘的嗎?聽你的述說,你們以前應該沒有接觸過這些。”
張氏緊張地回答:“是,是我們一起摘的,我們身上沒錢,抓了只野山雞,看到有菌菇,就采了一些來熬湯。
大人,我們并不認識毒蘑菇,事先也不知道它們有毒。”
沈蘭一直處于迷糊狀態,她還沒睡醒。
可聽到這句話,她睜大了雙眼,理智地說:“你們運氣不錯,采的蘑菇沒毒。”
“什么?”張氏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隨風問出了她的疑惑,“沈姑娘如何知道的?”
“你沿著破廟四周轉一轉,看看能否看到死老鼠就知道了。
隨風一開始沒明白,但等他轉了一圈就懂了。
那些吃剩的雞骨頭和吐出來的蘑菇被沈蘭分做了兩堆,放在了破廟東西兩側。
兩堆食物都有殘留,但也都有被老鼠吃過的痕跡,可周圍卻看不到一只死老鼠。
能將成年男子毒死的蘑菇,卻連小老鼠都毒不死,這說明什么?
蕭寂聽完匯報也沉思了。
這與他設想的結果又不一樣了。
他好奇地問:“你把毒下在哪里了?”
張氏慌張地搖頭,“沒有!我沒有下毒!”
蕭寂去看沈蘭,后者盯著張氏母女正在深思。
沈蘭越過她們,去看地上的尸體。
才過了半個晚上,五具尸體的面容都發生了變化。
中毒死亡的特征越發明顯。
她返回破廟,找到了他們喝湯用的碗。
那就是五個普通的竹筒,新鮮現做的,用完就被丟在一邊。
她打開工具箱,戴上手套才去碰觸這些竹筒,然后用小刀輕輕刮著內壁。
有一層白色粉末被刮下來。
她將粉末溶于水中,將銀針放入水中,能看到銀針緩緩變黑的過程。
這個時代的砒霜都不夠純,其中含有大量的硫化物,這些硫化物與銀反應,產生的黑色硫化銀附著在銀針上,便試出了毒性。
“有人把毒藥下在竹筒里?”付清衍還是第一次目睹作案過程。
這個發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案子,原以為就是誤食毒蘑菇所致,沒想到內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