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有什么寶貝值得被人惦記的?難道是圖錢?”
“這你就不知道了,羅家祖上是挖古墓的,聽說得了一件了不得的寶貝,然后被羅春生的朋友知道了,結果人家把他全家害慘了。”
“羅春生的好友?誰啊?”
“就是剛被滅門的吳老爺,真是報應!”
“嚯,這么巧?是蕭大人查出來的嗎?”
“去官府聽聽就知道了,蕭大人抓了幾個證人,這會兒就要升堂審理了。”
沈蘭聽到是這個案子,也加快腳步往府衙去。
這兩個案子之間是否有關聯,就看結果是什么了。
如果是羅家在報復,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威武……”衙役握著殺威棒分列兩側,堂下跪著一排人。
他們有賭坊的管事和打手,羅大少爺的書童,藥鋪的伙計,以及一名口音極重的胡商。
這個案子不難查,經手的人太多了。
這些人都是吳忠錦花錢收買的,被蕭寂一逼問就全招了。
畢竟連吳家都被滅門了,他們守著秘密做什么?
事實與沈蘭預測的大差不差。
吳忠錦買通了胡商,先將羅春生引走,不用他安排殺手,那北上出關的路危機重重,羅春生只帶了四名仆從,哪里有命回來?
后來他又收買了書童和書院的書生,設計讓羅大少爺染上賭癮,欠下一大筆債務。
張氏為了救子,肯定舍得賣那枚寶珠。
可惜她哪怕拿出了寶物,最后還是沒能保住兩個兒子的性命。
張氏母女跪在堂下泣不成聲。
百姓們對其憐憫至極。
可當蕭大人說出羅月梅下毒毒害無名鏢師時,百姓們紛紛扼腕。
同情轉為厭惡,一句句難聽的話傳入沈蘭耳中。
“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惡毒心腸,難怪羅家有此遭遇。”
“那鏢局的人與她們無冤無仇,這也下得了手,真不是人啊。”
“她這么小,肯定是張氏教唆的,要判也該判張氏。”
“對對對,得判張氏死刑,為那些可憐的鏢師償命!”
大羲律例,沒有不滿十四歲不判刑的說法,殺人償命,羅月梅必死無疑。
至于張氏,她確實有教養不當、監護不力的責任,被判了流放之刑。
其余眾人,只要收過好處的,全被判了刑。
畢竟因為他們的過失,間接害死了數條人命。
蕭寂拍了拍驚堂木,對張氏說:“羅家的珠子本該歸還,但那東西你們保不住,你可愿意用那東西換一個愿望?”
張氏壓根不想要回珠子。
那是害他們全家家破人亡的臟東西。
“大人,我確有一事請求。”
張氏的請求很簡單,她不要判流放,她要和女兒在一起。
沈蘭看到張氏抱著女兒,鎮定地跪在正中央,并未大吵大鬧,與之前的樣子完全不同。
只有羅月梅能聽到母親的耳語。
“孩子,別怕,娘親會一直陪著你的,仇人死絕了,我們下去和你兄弟團聚,你爹肯定也在奈何橋上等著我們。”
羅月梅點了點頭,“娘,我不怕的。”
從下毒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沈蘭似乎看到了將來的自己。
為了報仇,她雙手沾滿鮮血,死了許多人,無辜的,不無辜的,她已經分不清了。
她也許會變成連自己都厭惡的樣子。
可這條路,她必須走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