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醒來的時候還能清晰地回憶起昨夜發生的點點滴滴。
她捂著額頭懊惱不已。
如果知道自己現在酒量這么菜,她是堅決不會喝的。
她去打了冷水洗臉,讓自己完全清醒,等走出水榭時,又是那個冷靜干練的沈仵作了。
“早。”蕭寂一身清爽地站在院子里打拳。
“早。”
沈蘭裝作若無其事地回應他,又站著看了一會兒打拳,發現蕭寂并非手腳軟弱的書生。
他的拳法柔中帶剛,與太極相似,強勁有力。
說起來,自從離開青木縣,她就沒有鍛煉過了。
她甚至沒有在外人面前展露過武功。
她清楚地知道,保命的手段得藏好,也方便她偷偷摸摸做些事。
比如,她今天準備去將吳氏偷出來。
“大人,我今日還有些私事,要出門一趟。”
她是仵作,并不用按時上班。
“好,需要人手跟我說。”蕭寂大方地說。
沈蘭不需要人手,但她需要個能藏人的地方。
于是她厚著臉皮問:“蕭大人在城中可還有其他住所?”
“沈姑娘是覺得住在這里不方便嗎?”不等沈蘭回答,他自己說服了自己,“也是,和我們一群男子住在一起,難免有流言蜚語。”
他招來小廝,交代道:“之前官府在東街口賃了一座小宅院,你把鑰匙找出來給沈姑娘。”
那地方是他租來查案時歇腳用的,就在鬧市街,也方便收集消息。
只是宅子小,也沒有下人,沈蘭一個人住過去他有些不放心。
沈蘭想解釋,自己并非因為男女有別想搬出去,她只是需要一個地方安置吳氏。
不過她沒法跟蕭寂提這事,便就此答應下來。
拿了鑰匙,拒絕了小廝要帶她過去的好意,沈蘭自己拎著為數不多的行李離開了。
付清衍得知消息趕來,沈蘭已經出門了。
他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說:“怎么搬出去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蕭寂白了他一眼,“又不是見不到了,只是不住一個屋檐下而已。”
“你怎么放心讓她一個人搬出去住?她還是個小姑娘。”
蕭寂打趣道:“她這個小姑娘可比你厲害多了。”
付清衍不理他,連忙帶著觀書去買丫鬟。
這回蕭寂沒有阻止,多個人一起住也會安全些,而且要傳話送東西也有個人跑腿。
東街口的宅子很好找。
建州城商貿發達,這位置可謂寸土寸金,小小的宅院每月租金高達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足夠沈蘭在青木縣縣城買一座小宅子了。
她放好行李,到約定地點等馬車。
車夫看到她很驚喜,恨不得她幾天都找不到親戚,可以一直雇他的車。
“姑娘快上車,我們今日速度快些,你也可以多找一會兒。”
沈蘭今天是準備夜里行動,因此說:“我今日不一定回城,麻煩小哥送我過去即可。”
只單程的買賣,車夫不太樂意做,畢竟要出城。
不過看沈蘭一身布衣,又是獨身一人,車夫難免有些同情。
于是他大方地說:“行,來回跑確實費錢又費時間,莊子附近有村莊,你可以找個人家借宿一宿。”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