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么?看我笑話?還是來報仇?”
沈蘭坐在余夫人對面,指著自己的臉問:“余夫人看到我臉上的笑容了嗎?像嘲笑嗎?”
“惺惺作態。”
沈蘭一點不生氣。
畢竟現在被關在這里的人不是她,她確實可以以勝利者的姿態來嘲笑余夫人。
但沒必要。
“余夫人嫁給余大人很多年了吧?可曾后悔過?”
“這與你無關。”
“嚴大人會認定您是兇手,大概率也是因為您夫妻不和,可我知道,您不可能是兇手。”
余夫人嗤笑道:“還用不著你一個婢女來操心本夫人的事。”
“操心談不上,就是想和余夫人做一筆交易。”
“憑什么?就憑你是蕭寂的房中人?”
“當然不是,就憑我可以幫余夫人走出這里。”
“哦?好大的能耐啊,說來本夫人聽聽。”余夫人露出輕蔑的笑容,顯然是不信她的。
沈蘭也不急,給她倒了一杯茶,“夫人以為自己能擺脫困境嗎?”
“無所謂。”余夫人淡定的很,她不怕死。
“外人都說,余夫人對余大人已經沒有感情了,連喪事都不好好辦,其實在我看來,余夫人這是哀莫大于心死。”
余夫人動容,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決堤。
“你一個小丫頭懂什么?”
“我聽人說,當年余大人游學至江州,與夫人一見鐘情,夫人違逆長輩的意愿,一心一意要嫁給他,寧愿跟著他到青木縣那樣的小地方吃苦,這份感情怎么可能不深呢?”
余夫人陷入回憶中。
年輕時,誰不是轟轟烈烈地愛過呢?
她寧愿與家人決裂,也要嫁給余源望,芳華之年,困守在青木縣那塊小小的地方,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操持內宅。
她,甘之如飴。
是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呢?
好像是來到江州之后。
他升官了,身邊附庸的人變多了,給他送女人的也不少,他開始流連外面的花叢,放棄了家里已經年老色衰的發妻。
沈蘭輕聲說:“外人都說,余大人能調任江州通判,是您娘家出的力,但我猜,這應該不是事實。”
余夫人憤恨地說:“我娘家早與我決裂,怎會幫他?外人越那樣說,他就越生氣,也越不愿與我說話,他總覺得我看不起他。”
余夫人苦笑起來,“明明是他變了心,是他厭倦了我,卻總要從我身上找借口,男人啊,死要面子罷了。”
沈蘭嘆氣:“余大人自尊心強,來到江州后,不管是面對外人的調侃,還是您娘家人的無視,都讓他無地自容。
于是他開始在妓子身上尋找歡樂,她們小鳥依人,在他面前永遠臣服于他。
說白了,這不過就是小人得志后的輕狂自傲罷了,您一開始就看錯了他。”
余夫人不解地問:“可他從前對我百依百順,我們也有過恩愛日子,這些難道都是假的?”
“假不了,但人心會變。”
“所以,你去找他是為了什么?想要錢還是想要名分?”
“都不是,我找余大人是為了問一件事,一件十年前的舊事。”
沈蘭說回剛才的話題,“十年前,余大人還是青木縣縣丞,在劉大人手下做事,劉大人如今高升為戶部侍郎,他要幫余大人輕而易舉。”
“你居然知道這些,你到底是為何而來?”
“十年前,瘟疫橫行,古里鎮毀于一旦,這一切都是劉縣令一手造成的,那余縣丞在其中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