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難眠。
沈蘭一早起來,在院子里練拳,如今她的老底也露的差不多了,許多事情可以不用藏著了。
最驚訝的竟然不是萱兒,而是付清衍。
他咬著牙刷跑出來看沈蘭打拳,眼睛瞪大比銅鈴還大。
“呸……沈姑娘會武功?”
蕭寂收回落在沈蘭身上的目光,敲了敲他的腦袋,“文武雙全,懂?”
付清衍愣愣地點頭,然后不知道是自尊心受創,還是激發起了他的斗志,連早飯都沒吃,抱著書看書去了。
蕭寂挽起衣袖走過去,挑眉問:“過幾招如何?”
沈蘭也想探探他的底,便點頭答應了。
“點到為止。”
“這是當然。”
二人互相抱拳禮讓,擺出姿勢,眼神一變,同時出招。
蕭寂平日里練的拳都以養身健體為主,以柔制剛,可要傷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沈蘭平日里練拳以軍體拳為主,沒什么花招,重在實用。
一柔一剛,在懂行的人眼里都看得出來,沈蘭的拳法更剛猛有力。
格斗雖然不是她的長項,可她懂人體的薄弱點,若有心傷人,事半功倍。
只是到底經驗不足,才與蕭寂打了個平分秋色。
蕭寂收招,揉著被打痛的雙手,甘拜下風。
畢竟他占了年紀和體型上的優勢,且對方還是留了幾分余地的。
“去換身衣裳,帶你去個地方。”蕭寂背著手走進屋。
沈蘭沒多問,去換了一身日常穿的衣裙,梳著丫鬟的雙丫髻就跟出去了。
到了街上,她見蕭寂先在珍寶閣買了一幅畫,就猜到他今天應該要去拜訪某個大人物。
她以為會是隱士的大文豪,或者是致仕的朝廷高官。
沒想到蕭寂帶她去敲開了一家普普通通農戶的家門。
說普通也不對,這戶人家住在府城里,在河邊占了一大塊地,有前庭后院,茅屋兩座,看不出絲毫的貧苦氣息。
院門打開,一個小男孩抬頭問他們:“你們找誰?”
蕭寂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說:“我們來拜訪榕山居士。”
小男孩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或許見他們俊男美女,客客氣氣地問:“你們認識我阿爺嗎?”
“見了就認識了。”
沈蘭不知道榕山居士是誰,但能讓蕭寂親自來拜訪,肯定有來頭。
“我阿爺不在家。”
蕭寂不知道信沒信,問他:“那我們能進去等他嗎?”
“不行,阿爺交代過,不讓陌生人進門。”
才說話間,后頭一個扛著鋤頭的老人家走過來,大聲囔囔著:“乖孫,快出來幫忙提東西。”
沈蘭轉身,見到了這位榕山居士,第一反應是,蕭寂找錯人了吧?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夫形象,穿著布衣,挽著褲腳,一邊扛著鋤頭,一邊提著水桶。
小男孩跑出去,探頭看著水桶里的螺螄,高興地說:“太好了,這么多螺螄能吃好幾天了。”
爺孫倆直接無視了蕭寂和沈蘭,走進了庭院中。
蕭寂咳嗽一聲,“在下蕭寂,來拜訪榕山先生。”
老人家瞥了他一眼,“我不認識你。”
“是,在下從建州過來,久仰大名,今日特來拜望。”
對方原本不想搭理,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指著沈蘭問:“你會做飯嗎?”
沈蘭點頭,“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