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死人了,如果不是兇手殺人,好端端的怎會死人?”
死人其實不算多稀罕的事,關鍵是這個時間點,換成旁人也會懷疑。
“過去看看。”
他們到現場的時候,尸體已經被打撈上來了,躺在地上,蓋著白布。
沈蘭先看了一眼那荷花池,問:“這池子的水深嗎?”
福春居里還真是有不少池子,大大小小的,夜里周圍昏暗,也不在池邊做一排護欄。
“不算很深,大概就到成人肚子的位置,不過池子里有污泥,陷下去很難爬起來。”
沈蘭接過工具箱,蹲下檢查尸體。
死者是一名三十幾歲的男子,微胖,留著八字胡,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沈蘭先檢查了他的鼻腔和口腔,對蕭寂說:“是溺死的。”
再看他的手腳滿是污泥,應該是像管家說了那樣,陷進了淤泥中。
“夜里這里多久巡邏一次?”她問管家。
“如今福春居守衛森嚴,每個地方一刻鐘絕對有人經過。
一刻鐘,淹死人可不需要一刻鐘。
但如果只是陷入污泥中,不可能短時間內就死,又不是沼澤。
沈蘭把他的外衣脫了,翻了一下他身上的東西,財物都在,不是奪財。
脫了衣服后,她聞到了一股似有似無的酒味。
為了驗證,她趴在尸體的口鼻前聞了聞,“他死前喝了酒,而且還不少。”
“對對對,牛大廚好酒,每日結束事情后都要喝酒。”
“他住哪?這里是必經之路嗎?”
管家雖然疑惑為何一直是這女仵作問話,不過蕭大人沒阻止,也就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住在府外,每日大概戌時出府。
平日里他都走側門的,最近因府里出事,所以其他門都鎖了,只留了正門。
從廚房出府,這條路是最近的。”
沈蘭檢查完后對蕭寂說:“死亡時間是戌時三刻左右,溺死的,身上沒有傷痕,初步判斷不是他殺。”
蕭寂沿著池邊走了一圈,不僅發現了凌亂的腳印,還發現了一處滑道。
他把腳放上去,沿著印子往下滑,很快就站在水里。
他沒動,任憑雙腳往下陷下去。
心中默數了十個數,然后開始拔腳。
用三分力時雙腳完全拔不出來,五分力時身體開始搖晃。
如果是一個醉鬼,陷入這水池中時肯定無法用盡全力。
他用盡全力才踉踉蹌蹌地回到岸上,下半身濕透,雙腿盡是污泥。
沈蘭圍著他轉了一圈,點頭說:“看來死者滑下去后應該也是雙腳先陷進去,然后他可能在掙扎時倒在水中,背部朝下。
他越掙扎陷的越深,加上恐慌,所以活活溺死了。”
她轉頭問管家:“牛大廚會鳧水嗎?”
“這我不知道,得問問他的家人。”
牛大廚的家人也來了,但他們沒資格進府,被安置在府外等候。
從他們那得知,牛大廚是不會水的。
他體型偏胖,掉進荷花池后陷的會比蕭寂更快,加上身體不靈活,被淹死的概率極大。
蕭寂把結果告訴小郡王,后者并不相信。
“雖然他有可能是溺死的,那如何證明一定不是他殺?也許有人將他推下去的。”
沈蘭主動解釋說:“如果是有人推他下水,那他應該是正面入水,手會比腳更先著地,口鼻中也會有許多泥沙,這與尸檢不符。”
小郡王心里已經信了一半,可還是生氣地說:“憑什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本郡王判案就成了錯案冤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