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斌死在自家書房里。
書房的門是反鎖著的,隨從半夜來給他送宵夜,久敲門不應,才報了賴夫人砸門。
發現時人已經斷氣了。
“蕭判官姍姍來遲,卻又不讓我等進去驗尸,這是何意啊?”
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堵在書房門前。
蕭寂咳嗽兩聲,手軟軟地抬起來。
“抱歉,我重傷未愈,所以來得慢些。”
“呵,既然重傷,就該好好臥床休息,怎么如此急切地出來辦案?身體要緊啊。”對方譏諷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案子被推到提刑司手上,就是趙尚書假公濟私。
“我不知徐推官也在此,要不你先查?”
徐應文冷哼一聲,“本官豈敢啊?”
查案本就是推官的職責,判官負責文書,但誰讓人家背后有人撐腰呢。
“先驗尸吧。”蕭寂讓開一步。
沈蘭從二人中間擠過去,進入案發現場,沒急著去驗尸,而是先檢查地上有無腳印、血跡之類的。
“這是仵作?”徐推官疑惑地問。
他雖然沒看清沈蘭的臉,可身高、體型,一看也看出不對勁來了。
“是,這是本官的仵作,姓沈。”
“蕭大人,查案可不是開玩笑,你在外地怎么折騰都無所謂,案子結的再快也有上頭的人幫你過審,可這里是汴京,死的是當朝官員,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
很顯然,這位徐推官并不相信蕭寂的查案能力。
外頭傳得越神,他們質疑的就越多。
“大人,死者死于中毒,桌上的這杯茶水被下了毒。”
沈蘭說完這話,蕭寂與徐應文同時進去。
徐應文板著臉說:“茶水有毒,那下毒之人定是賴府的下人了,可以將昨日伺候的下人一一審問。”
沈蘭抬頭看著屋頂說:“我覺得不是賴府的下人干的。”
蕭寂走得慢,隨著她的目光抬頭,看到了屋頂漏出的一絲光亮。
今夜月色不錯。
“你懷疑是有外人潛入下的毒?”
沈蘭還未答話,徐推官先給否決了。
“這不可能!書房從內鎖上,門窗緊閉,外人如何潛入?”
沈蘭指了指上方,“無需人潛入,只需將毒液從屋頂送下來即可。”
“荒唐!這如何能做到?”
沈蘭不理他,蹲下來繼續檢查死者身體上的線索。
“他中的毒很烈,從毒發到死亡不會超過一盞茶的功夫,死亡時間在夜里亥時初左右。”
蕭寂的目光落在書桌旁的炭盆上,里面有些燒完的紙灰。
平陽侯狀告賴侍郎,他本該被下獄候審,但因沒有實證,刑部還未動手。
這也就給了對方殺人滅口的機會。
如果不是刑部尚書姓趙,蕭寂會懷疑他與幕后之人勾結。
如今他把案子推到提刑司,是否也在逃避呢?
蕭寂知道自己不該懷疑準岳父,可賴侍郎死得太是時候了。
“亥時左右,門外難道沒有伺候的下人?賴大人中毒后不可能沒有癥狀,他為何沒喊人?”
蕭寂把第一個發現死者的隨從喊來。
對方哭著回答:“老爺這幾日心情不好,不讓人近身伺候,今夜晚膳后就把自己關在書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