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王旭在門外守著,每隔半個時辰敲門進去換一次茶水。
快到亥時時,王旭腹痛去了茅房,我算著時間就去準備茶水了。
誰知道等我端著茶水來敲門時,里面卻無人回應,這才報給夫人。”
蕭寂疑惑地問:“那上一次換茶水時,賴侍郎臉色如何?茶水有動過嗎?”
“茶水都有喝過,老爺看起來很煩躁,臉色不是很好。”
徐推官端著桌上的茶水出來,質問道:“這杯茶有毒,可是你下的毒?”
隨從高喊冤枉:“大人,小人絕不敢做出背主殺人之事!”
“那就是有人趁你準備茶水時下毒了,當時有誰接觸過這杯茶?”
隨從搖頭,“沒有,水是我從水井里提上來現燒的,茶葉也是新開封的,就連茶杯我都洗得干干凈凈,更沒有人來過茶水房。”
徐推官不信。
蕭寂讓隨風上屋頂看看,正對著書桌上方的位置有幾片碎瓦,但無法證明有人曾經踩過。
沈蘭驗完尸體出來,對蕭寂說:“身體沒有其他傷痕,他中毒后痛苦難耐,滑倒在地上,右手估計撓過地面,指甲有些磨損,除此之外,沒有異常。”
等聽完隨風的匯報,她問賴家下人:“能否找一根蘆葦管子來?”
下人去掃帚上抽了一根管子給她。
沈蘭從工具箱里取出一瓷瓶,然后爬上屋頂。
蕭寂走進書房,抬頭盯著上面的動靜。
沒多久,他看到一根管子從那個孔洞里伸下來。
他當即將一個新杯子放在桌上,也就是剛才水杯擺放的位置。
“滴答……”一道很輕微的聲音,若不是蕭寂一直盯著茶杯也不會聽到。
茶杯水面上似有波紋,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徐推官立即將銀針插入茶水中,漸漸的,銀針變了顏色。
他驚恐地抬頭,只見那根蘆葦管子慢慢收了回去,毫無痕跡。
“這……”
他擦了擦冷汗,不確定地說:“兇手也未必就是通過這種方式投毒吧?”
說話間,沈蘭下來了,手里拿著一塊缺了一角的瓦片。
她吩咐下人取來一杯水,用棉球擦拭著瓦片上的一塊痕跡。
“此毒乃是鴆毒,見血封喉,無解藥,徐大人可以將這杯水喂給小動物試試。”
蕭寂帶著人翻閱書房里的東西。
“幕后之人殺人滅口,定然是怕賴侍郎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好好找找,也許有遺留的證據。”
沈蘭見他頻繁的觸摸傷口,就知道他傷口肯定痛起來了。
她將蕭寂帶到書桌旁,讓他坐下。
“大人要注意身體,查案也不急于一時。”
蕭寂笑著點頭,“還行,還撐得住。
賴侍郎將自己鎖在書房,除了毀滅證據,一定也會想方設法保住自己。”
沈蘭隨手翻了翻書桌上癱開的紙張。
這些東西剛才蕭寂他們已經翻看過了,都是空白紙張。
沈蘭取了面上第一張紙抖平,抬高與雙眼持平,想看看有沒有留下痕跡。
通常在上一頁紙張上書寫用力時,下一頁紙張會留下痕跡。
小時候他們還玩過用鉛筆涂字的游戲。
她從炭盆旁取了一根木炭,平平地涂開,倒也有些痕跡,可惜字不成字,無法辨別。
徐推官意外地看了她好幾眼,單憑她今夜的所作所為,也知道她確實是查案的好手。
不過到底是女子,蕭大人公然用女仵作,旁人肯定有話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