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也已經濕透了,剛才在跑著不覺得冷,這會兒牙齒都在打顫。
萱兒見狀,急忙拿了干凈的衣服遞給她,然后跑去燒水。
沈蘭把濕衣服換了,再裹上厚厚的斗篷,才覺得自己活在人間。
她顧不上取暖,趕緊把床上的傷患也扒光,檢查了一下傷口。
竟然只是手掌劃了一刀!
沈蘭原以為她傷的很重,才會昏迷在水下,沒想到只是輕傷。
她的傷口被河水泡得發白,皮肉外翻,一看就很疼。
可是這么疼,她卻依然沒有醒來。
沈蘭檢查了一遍她的口腔和鼻腔,發現了迷藥的成分。
看來她在落水前就被人迷暈了。
沈蘭幫她包扎好手上的傷口,借著燭光打量著這女子。
她很美。
從衣著打扮上看應該就是那位妙娘子。
這場事故定然也是針對她而來的。
萱兒端著熱水進來,小聲問:“姐姐,這個人是誰啊?”
“剛才看到她掉河里,順手就救了。”
沈蘭擰了帕子給病人擦拭身體,對萱兒說:“很晚了,你先去睡。”
“不用,我來幫忙。”
床上的被子床單都濕了,兩人合力換了一床,再把病人的頭發擦干,忙完已經是一個時辰后的事情了。
沈蘭去和萱兒睡,躺下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她并不知道,外頭因為妙娘失蹤鬧得天翻地覆。
這次進京比舞的舞者們都住在天一客棧,是公主府名下的客棧。
今夜游船的事情也是公主府的下人安排的,如今人少了一個,安排這些事情的下人難逃其咎。
最著急的還是萬花樓的人,她們護送妙娘上京比舞,是想讓她為萬花樓揚名的。
如今舞還沒跳人先失蹤了,她們回去怎么和鄭王交代?
“趕緊去找!不是說看到妙娘被一個會輕功的姑娘擄走了嗎?”
這大半夜的,外頭奇冷無此,誰有精力去找人?
何況她們本就比汴京不熟悉,出了門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沈蘭是被一聲慘叫驚醒的。
她倏地起身,發現萱兒不在身邊,趕緊跑出去。
隔壁房門打開著,萱兒的哭聲從里頭傳來。
沈蘭沖進去,看到萱兒被床上的病人拽住了胳膊,想也沒想拍開了那只手。
“你做什么?”她質問道。
“咳咳……這里是哪里?你們是什么人?為何……為何脫了我的衣裳?”女子羞憤地問道。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輕飄飄的,如同飄在云端。
沈蘭暗忖:這花樓里精心培養的頭牌果然不一樣,只這聲音就足夠迷倒一片男人。
“這是我家,你是被我救回來的,你昨夜落水了還記得嗎?”
經她提醒,女子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
“是有人要害我!”她咬牙切齒地說。
沈蘭不想管與自己無關的事,昨夜救人也是一時沖動。
她說:“你的傷不重,休息半日就可以走了。”
“你知道我是誰?”
“應該是潭州來的舞者妙娘吧?”
“妙娘”二字從沈蘭嘴里叫出來時,她自己都有些恍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