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妙娘驚訝地問。
“昨夜在河邊聽旁人說的,而且我在潭州時在萬花樓見過你跳舞。”
沈蘭的話令妙娘心生好感。
她摸著自己的臉,羞澀地說:“沒想到我與恩人還有這樣的緣分。”
她在萬花樓從未讓客人見過她的臉,昨夜落水前,她臉上還戴著紗巾。
不知誰的肚子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沈蘭讓萱兒去買早點回來。
她昨夜扛著一個大活人跑了那么久,這會兒也餓得前胸貼后背。
妙娘是個愛臉紅的女子,身上沒有半點風塵氣息。
沈蘭難得關心一個陌生人,問:“今天就是你們比舞的日子吧?你還跳得了嗎?”
妙娘勉強地笑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她輕聲說:“若是跳不了,我以后就當不了舞娘了。”
“你很喜歡跳舞?”
“以前喜歡,現在純粹是為了不接客。”
彭掌柜看她能靠跳舞賺銀子,自然不會輕易將她的身體賣出去。
這次舞魁大賽是她唯一能逃離萬花樓的機會。
萱兒急匆匆地帶著早點跑回來,“姐姐,街上有衙門的人在找昨夜落水的舞娘。”
沈蘭把一碗清湯面塞給妙娘,“快吃,吃完送你出去。”
妙娘眼眶發紅,“來不及的,從這里到天一樓更衣上妝,再到碧霄樓,肯定過了比賽的時辰。”
“碧霄樓是不是離我們這里不遠?”沈蘭問萱兒。
萱兒時辰出去買菜逛街,對這一帶很熟悉。
她點頭說:“碧霄樓離我們這里就兩條街。”
沈蘭想了想,把手里的食物也塞給妙娘,“你多吃點,我來想辦法。”
妙娘不知為何,對這個比自己小的女孩有著極大的信心。
她大口大口地吃飯,然后穿好衣服下床活動身體。
舞者最重要的就是身體,可她昨夜中了迷藥又落水,身上疲憊感還很重。
才跳了幾個基本舞步,她就覺得累了。
萱兒看得入迷,覺得這位漂亮姐姐隨便一個動作都好好看。
妙娘不敢再浪費精力,開始在院子里慢慢走路,走了一會兒就喝一杯糖水。
感覺身上慢慢恢復一點力氣,妙娘開始對著鏡子梳頭。
她的發簪都掉光了,萱兒大方地把自己的首飾拿出來借給她。
“多謝,不過這些不適合我。”
妙娘干脆把盤好的發髻又松開,對著鏡子唉聲嘆氣。
沈蘭抱著一堆東西進來,見狀笑著說:“別急,還有時間。”
她帶來了一套衣裙和全新的化妝品,開始指導妙娘更衣。
白色的里衣,外頭是暗紅色的寬袖交領長裙,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花紋,就像是一匹暗紅色的綢緞直接裁剪而成。
沈蘭用同色的發帶將她的長發隨意扎了一個公主頭。
妝容畫得也十分寡淡,與時下女子喜歡的梅花妝、飛天妝很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