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妙娘這一身,那就是“素”。
全身上下連一點金銀首飾的點綴都沒有,如果換成白衣,就更守孝差不多了。
最后,沈蘭取出一根暗紅色的紗巾綁在妙娘的眼睛上。
紗巾并不影響視線,卻讓她這雙漂亮的眼睛多了一份朦朧的神秘美感。
“我不知道你原先準備了什么樣的舞蹈,但你今日精神不濟,難度太大的動作還是別做了,這身打扮更適合飄逸悲傷的舞蹈。
我不會跳舞,但也知道,舞者的情感表達也十分重要。
你只要往悲傷了演,將身上的破碎感表現出來,包括你手上的傷也不用掩飾,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來。”
沈蘭將她手上的傷重新包扎,連包扎的紗布都用上了小心思,留了很長一截飄逸的白布條。
“走,我送你去碧霄樓。”
此時的碧霄樓,里里外外都是人。
長公主尚未到場,但舞臺已經搭建好了,全天下來參賽的舞娘匯聚一堂。
觀眾們皆是達官貴人,普通老百姓今天連這條街都進不了,更別提碧霄樓了。
“不準進!”官差在街口就將沈蘭的馬車攔下了。
趕車的小丁好話說盡,銀子也塞了,對方就是不肯放行。
馬車里傳出一道輕柔的聲音,“好了,我就在這里下車吧,多謝你們護送我過來。”
一只纖細的手撩開車簾,緊接著,馬車里走出來一位天仙美人。
她雙腳輕盈地落地,朝官差盈盈一拜,“兩位官爺,小女子是潭州來參賽的舞娘,名妙娘,我可以進去嗎?”
“你……你就是昨夜落水失蹤的舞魁娘子?”
妙娘微微一笑。“確實不小心落水了,還好得貴人相救。”
“你等著,我們得讓人來確認你的身份。”
那官差離開一陣,很快就帶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萬花樓伺候妙娘的丫鬟,一個是潭州官府的官員。
二人見到妙娘自是再驚喜不過。
“姑娘總算回來了,再晚一步就趕不上了。”
“快,快隨我們進去,現在更衣應該還來得及。”
妙娘跟隨他們進去,回頭再看街口,那輛馬車已經掉頭離開了。
她捏緊手心里的藥丸,響起那姑娘臨別前的囑咐。
“藥丸在比賽前服下,能讓你身體更舒服些。”
若是從前,陌生人給的藥丸,她哪里敢入口。
但那姑娘不同,她是個好人。
“衣裳不換了,就這樣穿吧。”妙娘拒絕了他們送來的華麗舞衣。
眾人急得團團轉,“怎能不穿這件舞衣呢?這可是鄭王特意命人趕制的,你知道有多昂貴嗎?”
妙娘搖頭,“今日是比舞,不是比穿著打扮,且我身體尚未康復,如此厚重的舞衣定會影響我發揮。”
一聽她身體抱恙,手上還帶傷,眾人便知,她即使趕回來也很難奪魁了。
外頭那些舞娘們,哪個不是各地的魁首?哪個不是貌若天仙?
如此激烈的競爭,別人都是養精蓄銳,光鮮亮麗地出場。
反觀妙娘,身上素凈的連根簪子都沒有,就這樣走上了舞臺。
眾人都不敢往下看了,深怕長公主會覺得她藐視皇族,將她趕下舞臺。
沈蘭不知道她跳得如何,能否入貴人的眼,將她送到碧霄樓已經是送佛送到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