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內,趙璇狠狠發了一通脾氣。
丫鬟婆子們全跪在院子里,大氣不敢出。
“好你個蕭寂,竟敢公然羞辱我,帶著一個賤籍女子斷案,真是郎情妾意啊!”
她砸了一把古琴,那古琴是及笄時蕭寂送她的賀禮,她一直很喜歡。
“大姑娘,夫人請您過去一趟,說有事相商。”門外站著一名冷臉的婆子。
趙璇生氣地吼道:“她唐氏一個繼室,憑什么來管本大小姐的事?”
趙璇生母已逝,如今的趙夫人是兩年前續娶進門的,年紀比趙璇只大了三歲。
那婆子一板一眼地說:“繼室也是老爺明媒正娶的夫人,您也得喊一聲母親。”
趙璇氣勢洶洶地跑出去,等到了正院,看到唐氏正在用花瓣敷臉,譏諷道:“母親還是別白費心思了,您這張臉還能變出花來不成?”
唐氏雖然年輕,但相貌只能算周正,與貌美的趙璇相比,顯得遜色許多。
趙璇更加看不上她小門小戶出身。
唐氏并不生氣,拿掉臉上的東西,笑瞇瞇地對她說:“今日請大姑娘過來,是想與你說一番交心的話。”
我知大姑娘今日見到未來姑爺帶著一名女仵作肯定生氣,但生氣歸生氣,咱們也該理智一些。
仵作是什么身份?那是賤籍,吃不上飯的人家才做的。
那姑娘給蕭寂做外室都寒磣,你可別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子壞了自己的心情。”
唐氏也是聽說她把閨房都砸了才好言相勸。
至于能否聽進去就看她自己的了。
趙璇對外的形象一直是端莊大方的,在繼母面前不肯透出半點不悅。
“母親說笑了,我怎會與一個賤籍女子一般見識?”
“那自然最好,蕭寂人品端正,仕途順暢,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夫婿,大姑娘可要抓緊了。”
趙璇戲謔地問:“也包括母親你嗎?”
唐氏先是一頓,繼而大怒:“趙璇,你這說的是什么話?”
她好心好意提醒她,竟得到如此對待。
“我爹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他是尚書,比蕭寂強多了,母親要珍惜為好。”趙璇擺擺手,轉身就走。
唐氏被氣哭了。
丫鬟婆子圍著她勸,只敢說好聽的,卻不敢詆毀大姑娘一句。
蕭寂進了提刑司的大牢。
隨風搬來椅子,蕭寂剛坐下,隨影立即遞過來一碗藥。
蕭寂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隨影干巴巴地說:“夫人交代,要讓大人按時喝藥。”
蕭寂一口喝完,讓人把丫鬟帶過來。
才進大牢不到半個時辰,小丫鬟發型凌亂,面色慘白。
“叫什么名字?”蕭寂問。
“巧……巧玉。”
“多大?”
“十八。”
“伺候青蔓姑娘多久了?”
“三年多了。”
三年前,青蔓在汴京以一支霓裳羽衣舞成名,成了朧月坊最紅的頭牌。
她三天露一次面,也并不是次次跳舞,但無論彈琴還是書畫,她都能技驚四座。
客人們漸漸忘了她的身份,開始把她當名士對待。
朧月坊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折損了青蔓這么好的頭牌,不僅沒讓她接客,還給見她的客人定了規矩。
漸漸的,能見到青蔓的只有權貴和高官,青蔓越發神秘,在外名聲也就越好。
后來聽說,她成了太子的禁臠,其他人想見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