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的目光落在其中一艘最大的花船上。
那艘花船兩側掛滿了紅燈籠,船頭船尾都站著守衛,從窗戶看進去,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群。
妖嬈的舞姬、倒酒的丫鬟、行樂的公子老爺們。
好一副歌舞升平的場景!
沈蘭已經蹲了許多天了,她知道佟家二公子最喜歡來這里玩,最近迷戀上了那艘花船上的秋雨姑娘。
據說秋雨姑娘彈了一手好琵琶,生的也貌美不凡,比青蔓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位佟家二公子在汴河上的名聲不是一般的臭。
他與那些紈绔子弟不同的是,他不僅喜歡美人,他還喜歡與人共享美人。
青蔓的死就算是自殺,也絕對與他有關系。
她死時表情痛苦,死亡帶給她的未必就是解脫。
從得知佟家就是劉恩貴背后的靠山開始,沈蘭就在想,她要怎么接近佟家的人。
佟駿濤并不是一個好目標,他在佟家的地位太低了。
但他是最好接近的一個。
“佟少爺,您不是說最近家里管得嚴,不得空嗎?怎么還能天天出來?”秋雨心中叫苦。
她起初確實是有意勾引這位佟家公子。
誰知道他并非良人,如今想甩了他卻不可能了。
佟駿濤弄丟了家里的賬冊,原本要被禁足,宮宴那日,他求到姑母面前,得了她的恩準,這才被放出來。
他就知道,姑母從小到大最疼他了。
“嗨,沒事了,一日見不到美人,如隔三秋啊!”佟駿濤重重地在美人胸口掐了一把。
秋雨忍著痛不敢叫,否則只會激發這位的野性,更加興奮起來。
“公子,奴家給您彈首曲子吧?”
“都聽膩了。”
“今日有新曲。”
“行吧,彈來聽聽。”
秋雨能出名,在琵琶上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正巧最近有本話本很出名,她常聽客人提起,于是就自己作曲填詞,寫了一首殺氣十足的曲子。
平日里多是噥噥細語,悲春傷秋,今日這曲子一起,氣氛也變了。
佟駿濤果然很滿意。
不多時,一名婢女進來倒酒,那纖纖一握的腰身讓佟駿濤多看了幾眼。
“新來的丫鬟?幾歲了?”
秋雨并不認識她,也以為是新來的丫鬟。
那丫鬟低著頭回答:“十六。”
“那可真是好年紀啊。”
沈蘭的身材偏瘦,這半年來長個子長得猛,腰細腿長,哪怕是一身普通的丫鬟裝也穿得很好看。
她畫了濃妝,旁人只以為她有心爭寵,對她很是不恥。
秋雨卻求之不得,捂著嘴笑道:“咱們花媽媽就是好眼光,又尋到了一位美人兒。”
“美不美的,得本公子看過才知道。”
佟駿濤倏地伸手扯掉了她臉上的紗巾,看到她化妝后的臉,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嘖,好好的一張臉怎么畫成這樣?看來是個榆木美人。”
沈蘭重新低下頭,弱弱地說:“奴婢隨便畫的。”
如果來個現代人,估計能認出她畫的是煙熏妝,主打一個親媽來了也不認識。
“罷了,一邊去,別礙本公子的眼。”
沈蘭乖巧地退到角落,那位置在佟駿濤右后方,屬于敵明我暗的絕佳位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