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肆里的客人又要問了:“沈掌柜還是個郎中?”
“剛才那個是平陽侯世子吧?侯府連御醫都請得動,怎會讓一介女流去醫治?”
“也許是婦人的病,宮里的太醫有些不好下手。”
眾人恍然大悟,若是如此,也就不好確定沈姑娘的醫術如何了。
沈蘭在馬車上仔細詢問侯夫人的病情。
“我娘昨夜突發高燒,吃了藥退了些,可是今晨又燒起來了。
御醫們都說是風寒之癥,好好吃藥,安心休養幾日就會好。
可是我娘連東西都吃不下了,精神萎靡,四肢無力,我擔心不是風寒,便想請你過府看看。”
沈蘭沉思起來,聽癥狀很像流感,也就是厲害一些的風寒。
風寒可大可小,每年因風寒病逝的百姓了不少。
馬車在街上疾馳。
大多數人瞧見平陽侯府的標志都會讓路。
但也有避讓不及時的,觀書就在后頭前后。
等沈蘭到了平陽侯府,看到大門外站著一對母子。
那女子也就二十幾歲的年紀,懷里的男孩已經四五歲了。
沈蘭八卦地想:這該不會是平陽侯在外留下的風流債吧?
侯夫人的病也許是被氣出來的。
“走,別理他們。”付清衍低聲說。
沈蘭不會多管閑事,跟他一路進到后院,聞著藥味最濃的位置走去。
侯府的主院里站了三名御醫,正交頭接耳商討新的藥方。
“我看得下猛藥,侯夫人病情惡化很快,已經不是單純的風寒了。”
“可是萬一沒治好……”
“唉!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讓讓!”付清衍一把撥開他們。
“世子爺這是何意?”他們剛才就聽平陽侯世子說要去外頭請郎中,這會兒怎么來了個女郎中?
不過有醫女在也好,有些他們不方便看的地方也能有人幫忙看看。
沈蘭推開門走進去,發現屋里窗戶緊閉,屋里燒著好幾盆炭火,熱氣騰騰,可卻一點陽光都沒有。
她走過去推開窗戶,用棍子架起來,留了一條縫隙。
“把炭盆撤走兩個,留兩個就夠了。”
付清衍忙指揮著下人做事,完全不會質疑沈蘭的能力。
三名御醫跟進來,其中一位斥責道:“小丫頭懂什么?侯夫人得了風寒之癥,不能吹風,需要保暖!”
沈蘭的手已經摸上了侯夫人的額頭,很燙,已經能斷定是高燒了。
她見被子好幾層,直接掀掉了兩層,然后指使丫鬟給侯夫人額頭貼帕子。
“你這女子到底懂不懂醫術!可別胡來!”
沈蘭看到一旁放著藥碗,端起來聞了聞。
“這是很常用的退燒方子,侯夫人喝了幾副藥了?”
貼身丫鬟詠荷上前回答:“昨夜喝了一副,這是第二副了。”
御醫們見沈蘭只顧病人不理他們,一個個鼻孔朝天,“真是無禮小輩!”
沈蘭確實沒空理他們。
除了高燒,她還要給侯夫人診脈,檢查侯夫人的吃穿用度。
望聞問切是必須的,但是目前的重點還是要降溫。
她從箱子里取出一瓶高濃度白酒,準備給侯夫人物理降溫。
見那三名御醫還在,她提醒道:“小女子要給侯夫人更衣了,三位要觀摩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