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在城中大肆尋人。
佟駿濤砸完劉家大門就被關進祠堂去了。
顯然,佟尚書也覺得,這件事劉家多少得分擔一點責任。
那天夜里燈光昏暗,也只有佟駿濤和秋雨見過她化妝后的臉。
只要她不主動走到他們面前,想必他們應該很難找到自己。
她繼續往前走,路過羊肉攤時買了兩碗羊雜湯和幾塊羊肉餅回去。
書肆已經關門,沈蘭直接走到后院,看到小乙在院中幫忙砍柴。
“小乙,這兩天辛苦你了。”
小乙放下柴刀,把木柴堆砌起來,洗干凈手才說:“沒事,應該的,萱兒年紀小,一個人在家不安全。”
“多謝你了,我剛買了點吃食,一起吃點吧。”
小乙只拿著兩塊餅就離開了,沈蘭與萱兒一起把剩下的食物分了。
吃完東西,沈蘭洗過熱水澡后躺在床上還在想侯府發生的事。
侯夫人服用的秘藥是皇帝也在服用的,那說明這藥絕對沒問題。
以藍御醫的說法,這藥藥性霸道,侯夫人服用過量容易導致身體承受不住。
那皇帝呢?
他服藥已久,難道身體就沒問題?
堂兄說,當年劉恩貴殺古里鎮百姓是為了奪沈家一張方子。
那張藥方定是送給某個重要人物的,換取了他這十年的平步青云。
假如那個重要人物是皇帝呢?
可能嗎?
假如藍御醫口中姓沈的御醫就是她祖父或者沈家族人,那么會有人找到沈家討要藥方,似乎也說得通。
她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后去了一趟劉府。
劉府內,許多人還未入睡。
劉夫人剛被斥責了一通,正與自己兒子訴苦。
“你爹真是瘋了,為了一個賤妾訓斥我,難不成是我把那賤人送到佟駿濤懷中的?”
劉顯陽突然有些心虛。
那小妾甚是美艷,又總對他暗送秋波,他差點把持不住。
沒想到她竟然勾搭上了佟家二公子。
那個蠢貨,除了出身好些,一無是處。
“娘,您別生氣,父親此次丟了臉,難免遷怒于您。”
“哼,那也不是我們給他丟的臉,一個半路撿來的賤人,早說過不是好東西了,偏他不舍得送走。”
“父親畢竟是佟尚書的下屬,若沒有修補好關系,就怕以后父親仕途不順。”
劉夫人擺擺手,“這你放心,你爹有今日也是立了大功的,上頭記著呢。”
劉顯陽疑惑地問:“什么大功啊?”
“這你別問了,好好讀書,爭取三年后考中進士,父子同朝為官,只需你好好歷練十幾年,以后劉家便要靠你了。”
劉顯陽不喜歡聽這樣的話。
從小就被父母逼著讀書,看著父親汲汲營營走到今日,他其實并不喜歡當官。
可他也知道,若不當官,他在這汴京城,連佟駿濤那樣的廢物都比不上。
“娘,我知道的,您早些休息。”
“嗯,你明日就回書院去,家里的事不用擔心。”
劉顯陽乖巧應下,“好。”
沈蘭跟著他回到外院,見到了堂兄。
他正光著膀子跪在地上,背后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
劉顯陽進了院子,好似沒看到跪著的人,從他身邊走過去。
沈蘭趴在屋頂上,掀開一片瓦,想看看劉顯陽接下來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