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果然有經驗多了,幾番拍打,小嬰兒發出了啼哭聲。
陳郎中驚喜無比,上前給孩子檢查了一遍,除了有些虛弱,看著竟與足月的孩子一般大。
看到沈蘭拿出針線,疑惑地問:“針線作何用?”
“縫合傷口。”
沈蘭手腳麻利,將肚皮一層層縫起來。
她用的線只是普通的棉線,后期還要拆線,所以每一針她都下得很謹慎。
陳郎中也曾聽說過這樣的做法,最近有幾個老家伙也在商討針線縫合傷口,只是他以為只是開玩笑的。
只看這姑娘的手法就知道她不是第一次這樣做。
他忍不住問:“沈姑娘,這死人和活人應該是不一樣的,這用針線縫合起來能行嗎?”
死人不會叫疼,傷口也無所謂長不長,可活人不一樣啊。
“皮膚有修復功能,過幾天傷口就會愈合,陳郎中可以等幾天再看看。”
“那這線得陪伴她一生嗎?哪個女子看著這樣的疤痕能受得了?”
剛縫合完的傷口確實很丑,像蜈蚣一樣。
“等線拆了就好多了,但傷疤是不可避免的,只能靠以后多保養,可以把疤痕淡化。
比起丟命,這點疤痕不算什么。”
陳郎中趕緊去給婦人診脈。
以剛才的失血量不足以讓她喪命,脈象雖然虛弱,但確實是活著的。
“過一個時辰她必須醒,藥照常喝,子宮里的惡露也要排干凈。”
“用生化湯可好?”
“好,可以再輔以枸杞子、制首烏、菟絲子滋腎養血。”
兩人說話間,婦人慢慢醒來,眼神迷茫中帶著一絲恐懼。
她的手慢慢放在肚子上,發現肚子空了。
很奇怪的感覺。
“我還活著?”
沈蘭聲音溫和地說:“孩子已經取出來了,還活著,胎盤我也替你拿掉了,你接下來安心養傷就好,切記不可情緒波動。”
外面的人已經等得心焦。
聽到嬰兒的啼哭聲時,謝靖風發現自己腿都是軟的。
如果不是記得沈蘭說過的話,他早忍不住沖進去了。
等到天黑,產房的門才打開,穩婆抱著孩子站在門內,笑容勉強地說:“恭喜謝公子,是個大胖小子。”
謝靖風剛露出笑容,又緊張地問:“內子如何?”
穩婆生硬地轉頭看了一眼,然后扯出一絲微笑:“挺好的。”
這笑容比哭還難看,讓謝靖風心里沒底。
他剛要進門就被沈蘭喝止了。
“五日內,不要讓外人進這間屋子,調兩名細致的婆子輪流看護就好,記住,每個人進門前都必須清洗干凈。”
穩婆欲言又止,低頭瞥了眼懷中的嬰兒,心中有話想說。
她是謝公子聘請來的,有些事也該告訴他才是。
沈蘭沒注意到穩婆什么時候出去了,她聽到孩子的哭聲,知道他一定是餓了,就把孩子抱到婦人身邊,讓她試著喂奶。
謝家這樣的人家,早早就選好了奶娘,還不止一個。
但沈蘭告訴她,最好月子里自己喂幾次,有助于宮縮。
沈蘭沒注意到婦人盯著孩子失神的樣子,只在一旁教婆子如何給產婦坐月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