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覺得,死士這類型的犯人,光以肉體的折磨很難達到目的,應該攻心為上。
但死士幾乎都是孤兒,無牽無掛,就算有在乎的人他們也查不出來。
所以唯一能試試的就是精神類的攻擊。
就她知道的精神類折磨就有好幾種,但這里條件有限,她只是嘗試著用了一種。
蕭寂進入后院,看到關押死士的屋子被一大塊黑布圍了起來,密不透風,也不透一點光亮。
他疑惑地問:“這是?”
沈蘭冷靜地回答:“等他發瘋,人太冷靜了就無懈可擊。”
隨影搬來椅子,三個人就坐在屋外慢慢等著。
屋子已經圍了大半天了,但沈蘭覺得時間太短可能沒效果,也許應該三天后再來。
以這死士的意志力,不到情緒崩潰,是打不開他的嘴的。
但她漏算了這是一個已經被折磨了數日的犯人。
他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疼著,神經一直是緊繃著的,發現周圍一點亮光都沒有后,他起初以為自己的眼睛瞎了。
這一點不奇怪,他自己都不知道身上還有哪些器官是正常的。
等過了不知多久,他發現自己喘不上氣,胸口悶得慌,甚至覺得身體燥熱。
傷口似乎也開始發癢,疼痛的存在感更加明顯。
沒有時間,沒有聲音,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他以為自己過了幾天幾夜,實際上不過才過了幾個時辰而已。
他拽著鐵鏈發出聲嘶力竭地嘶吼聲,如一頭困獸在做最后的掙扎。
蕭寂在酒桌上一點東西也沒吃,這會兒正看著沈蘭的烤雞流口水。
屋里那位已經足足餓了三天了,這味道要是被他聞到,非得抓狂不可。
沈蘭在雞皮上劃開幾道口子,灑上調料,頓時香味更濃郁了。
除了烤雞,一旁的火堆上還吊著一鍋鴨湯。
凌晨時分,蕭寂疲憊且興奮地從山莊離開。
“把尸體埋到后山去,鷲峰山那邊丟了人肯定會找,那天我們去過怡山書院,一定會被人懷疑,得加快速度了。”
蕭寂回程時改頭換面,穿著一身布衣,和沈蘭假扮成一對鄉下進城賣菜的年輕夫妻,坐的還是牛車。
“那是佟家的地界,有太子和皇后保駕護航,你如何動得了?”
“先把消息傳給皇城司試試,皇城司剛發完威,正是氣焰最高的時候,我也想知道,他們得到這消息敢不敢告訴皇上。”
“如果他們不敢呢?或者是皇上不管呢?”
“那就只能將科舉舞弊案鬧大了。”
沈蘭不太贊同。
“科舉舞弊案要追溯的時間太長了,朝中涉事的官員不知凡幾,說不定有些已經身居高位,你這是把自己放在風暴中心。”
沈蘭思索道:“皇上不會在意自己的是臣子文采好不好,他在意的是這些臣子是通過誰的門路走到他面前的。
舞弊案比死士更容易讓皇上對佟家起疑心。”
所以沈蘭建議,這兩件事可以同時透露給皇上。
但是否要通過皇城司,也許得先確認一件事,那就是趙指揮使對皇上的忠心程度。
“萬一他是太子的人,我們這么做反而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