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沈蘭直白地拒絕。
“哦,看來蕭寂并未教你,他可是煮了一手好茶。”
佟山長下了最后一顆棋就收手了,“你這棋力真是幾年都沒半點進步,可見平日也沒有好好讀書。”
太子心虛地應道:“事情太忙,無法專心讀書,讓外祖父失望了。”
“哼,都是借口!”
佟山長坐過去煮茶,指著沈蘭說:“丫頭過來,與你說話比與他說話有意思。”
沈蘭不知他的意圖,但既然人已經在這,不如探探他的底。
一個書院的山長,不可能好端端地和自己瞎聊天。
沈蘭在他對面坐下,一旁的太子見狀,氣得臉都歪了,指著她哈哈大笑道:“一個八品仵作,一個女的,竟敢無視孤,誰給你的膽子?”
沈蘭覺得太子有些幼稚,還有些油膩,專心致志地看著佟山長煮茶。
蕭寂知道她喝茶不愛添加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會專門為她泡淡茶。
但佟山長卻不知,也不可能遷就她。
等一碗茶擺到她面前,她只端起來小小地品嘗了一口。
“不愛喝啊,年輕人好像是不怎么愛喝這種茶,是老夫疏忽了。
不要緊,老夫只是有句話想問問你。”
“山長請說。”沈蘭放下茶碗。
“那日,你們從書院出來后去了哪兒?”
沈蘭驟然抬頭,發現佟山長此時的眼神已經變了。
剛才的和藹不過是假象,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山長指的是什么?我們從書院離開后就下山離開了,不過路上迷了路,所以兜了一圈。”
“是么?沒去過不該去的地方,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沈蘭鎮定自若,“您是指?哦,對了,我們去到一處山谷旁,看山谷另一側似乎有木屋,但應該是廢棄的,這算是不該看的嗎?”
佟山長認真盯著沈蘭。
別說是一個小姑娘,就是朝中大臣也很少能在他面前裝腔作勢。
眼前這個小姑娘要么是真沒撒謊,要么就是心性本就如此。
“哈哈……那木屋啊,老夫還真知道,那是以前獵戶在山里歇腳的屋子,后來西面很少有人去了,那屋子也就廢棄了。”
“山長竟連這都知道?難道您對山上每一處都了如指掌?”
“畢竟在山上生活了許多年。”
沈蘭反問他:“聽說佟山長喜歡瓷器,想必也會燒瓷吧?”
太子不樂意他們旁若無人地說話,搶先道:“外祖父當然會燒瓷,二十年前,曾經在國宴上震驚四座的九龍盤就是我外祖父燒制的。”
沈蘭大吃一驚,“沒想到山長竟有如此技藝,晚輩佩服,不知山長近些年可還有燒瓷?晚輩想見識見識。”
佟山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燒了,死物而已,早已荒廢多年。”
“原來如此,那山長現在喜歡什么?開荒種地還是修書立傳?”
開荒種地和修書立傳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而眼前這位,無論從身份還是地位都與前者無關。
太子只聽出了她的疑問,而佟山長卻知道她這是在嘲諷自己。
他一把年紀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當面嘲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