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迅速駛過大街。
馬車上的佟逸文正閉目養神,一身粗布衣裳,手里盤著兩顆核桃。
駕車的車夫雙目炯炯有神,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個精干的武夫。
“老太爺,皇上這時候宣您進宮恐怕沒好事啊。”
“老孔啊,你跟了我幾十年,應該明白,君心難測,否則此次太子被禁足,我為何要下山來?”
“聽說太子也進宮了,宮里有太子與皇后娘娘,老爺應該會沒事的吧?”
佟逸文睜開眼睛,撩起車簾看向街旁迅速掠過的景色。
太子雖然地位穩固,可無實權。
皇后雖然看似受寵,可實則皇帝對皇后早沒有夫妻感情了。
維系著這一家三口關系的不過是權勢和血脈而已。
“皇后病重,太子太年輕,都不是能左右皇上決定的人。”
孔翔不解,皇帝憑什么要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女子撐腰,便是她狀告的是事實,一個鄉野丫頭,斬了也就斬了。
“不好!……吁……”
街中央站著一個光屁股的小男孩,手里握著冰糖葫蘆吃得正開心。
“快閃開!”孔翔用力拉緊韁繩,同時大聲吼叫。
小男孩轉過身來,愣愣地看著這龐然大物朝自己撞過來,連哭都忘記了。
“我的兒……”一旁買菜的婦人見到這一幕,嚇得兩眼一黑,丟下菜籃子沖過來。
眼看母子倆就要死在馬蹄下,孔翔無法,只好將馬頭歪到一邊,朝路邊的攤子撞了過去。
攤子碎了,貨物落了一地。
攤主險險地避開了,被嚇走的三魂七魄許久才歸位。
“你怎么駕車的?快賠錢!老子今天還沒開張呢!”
孔翔沒空理他,反身問:“老太爺,您沒事吧?”
車窗內丟出一錠銀子,“這是賠償,拿著快離開吧。”
那攤主撲過來撿起銀子,笑瞇瞇地走到窗前拜謝。
“多謝老爺,您真是個大善人!”
另一邊,那婦人抱著兒子罵罵咧咧地朝馬車走過來。
“怎么駕車的?沒看到路上有人啊?我兒子要是出事了,我一定跟你們拼命!”
孔翔正忙著應付這婦人,并未注意到,來到車窗前的攤主變了眼神,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朝車內扎去。
只是那匕首還未刺中人,一顆核桃砸了出來,正中攤主面門,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槽。
攤主連慘叫都未曾發出就一命嗚呼了。
孔翔怒喝一句:“好啊,竟敢當街行兇!”
說話間,那抱著孩子的婦人也持刀朝他砍過來,她懷中的男孩跳到車頂上,長長的糖葫蘆串朝車頂刺下去。
仔細看,原來那是一根細長的鐵刺。
佟逸文出入的馬車都很樸素,木頭打造的,防不了鐵器。
但這根鐵刺連佟逸文的頭發絲都碰不到。
孔翔很快就解決了那婦人,轉頭就看到馬車頂上趴著一個瘦小的尸體,已經沒氣了。
他用刀將尸體撥下來,看到那張臉才發現,這哪里是什么幼童,明明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侏儒。
佟逸文跳下馬車,看著混亂的場地以及地上的三具尸體。
“這真是奇了,汴京真是藏龍臥虎啊,這些人從哪找來的?”
“老太爺,您還是先回馬車上吧,這附近不知道還藏著多少殺手。”
孔翔警惕地看著四周。
但剛才這一變故已經讓街上的行人全跑了,不少鋪子也都關了門,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