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揮了揮手,“來人,把劉恩貴帶下去,不論用什么手段,讓他吐出實話。”
劉恩貴嚇壞了,“皇上,臣是冤枉的!”
“呵,朝令夕變,你的話朕一句也不信,拖下去!”
禁軍將人拖出大殿,有人經過沈蘭身邊時往她手里塞了一紙團。
沈蘭余光瞥見李燁的臉,不動聲色地將紙團收進袖子里。
劉恩貴的翻供并不重要。
案子審到現在,古里鎮的冤情板上釘釘,區別在于背后主使者到底是誰。
劉恩貴必死無疑,但能否將佟家拉下水,還得看拿出的證據。
皇帝還在看蕭寂的那封信,他面沉如水,每一頁紙都要看許久,如果仔細看,能看出那雙手在微微顫抖。
佟秀清有些忐忑不安。
皇帝越是這樣,說明這信中的內容越是大逆不道。
而佟家果真干凈嗎?那是不可能的。
佟家的不少事情翻出來都是死罪,就不知道蕭寂查出的到底是那件事。
他悄悄看向父親,發現他沒有一點緊張不安,論定力,他一輩子都及不上父親。
皇帝笑了。
他的笑聲越來越響亮。
“蕭卿,隨朕來。”皇帝將蕭寂帶去了偏殿。
他手中抓緊那封信,朝蕭寂點了點頭,“蕭卿啊,你真是會給朕出難題啊。”
“臣不敢。”
“嗯,朕知道了,這個案子你敢接敢查嗎?”
“只要是皇上的吩咐,臣萬死不辭!”
“好!你很好!但朕不能害你,這個案子不用查,朕就當沒看過。”
皇帝將信丟進了火盆里,看著火苗竄高,紙張一點一點被燒為灰燼,他的眼底透著一股暴戾。
“記住,這件事你知我知,可有第三人知道?”
“沒有,臣一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其實臣私底下查過。”
“查出什么了?”
“臣私下請通州知縣錢大人來京,詢問過他當年中舉的事情,基本可以認定,這信上所說的是事實。”
“錢……什么來著?”
“錢泰。”
“哦,是他,朕記得他,錢家的二世祖,他后來當官了?”
“是,通州縣令,已經在這個位置七八年了。”
“看來他改過自新了,他是哪一年的進士來著?”
“大概是鴻元五年。”
“不知不覺竟過去十好幾年了啊,呵呵,還不知道他是從哪一年開始布局的,真是老奸巨猾,朕竟會以為這樣的人清心寡欲,只求方外!”
皇帝走到蕭寂面前,伸手按在他肩膀上,“蕭寂,朕今日殺了他,你覺得朝臣會是何反應?”
蕭寂真誠地回答:“皇上手中證據不足,不足以服人。”
“哼,朕殺人還需要講證據?”
“皇上是仁君,不會濫殺無辜的,也不會胡亂殺人。”
皇帝笑了笑,“好了,這個案子朕會派人去查,今天你把沈蘭帶回去,保護好她,朕明日會給她一個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