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父子還跪在皇帝寢宮外。
平陽侯站在佟逸文面前,拱手問:“佟山長,我兒在怡山書院過得好嗎?”
他們一個站著一個跪著,偏偏又是如此正經地詢問。
佟山長抬起頭,腰桿筆直地回答他:“令郎在書院很好,筆耕不輟,勤奮上進,夫子們個個都對他夸贊不已。”
“如此甚好,明日我去接他回家,他姐姐命喪黃泉,做弟弟的,也該回來吊唁一番。”
“人之常情。”
“佟山長為何在此長跪不起呢?”
“侯爺又何必明知故問,你有兒女,老夫也有子女外孫。”
“原來您是為了太子,太子真是愧對您的教導。”
佟秀清在一旁生氣地反駁:“太子如何,還輪不到平陽侯指指點點。”
這時候,養心殿的門開了,吳公公走了出來。
“侯爺,皇上已等候多時了。”
佟秀清拉住吳公公問:“吳掌事,皇上何時肯見我們?”
吳公公瞥了他們一眼,不卑不亢地說道:“皇上沒空,兩位大人還是請回吧。”
換做從前,吳公公見到佟家人可不敢是這種態度,不說巴結奉承,也是客客氣氣的。
吳公公是皇帝身邊距離最近的奴才,他的態度就代表著皇上的態度。
等他二人進入養心殿,佟秀清惱羞成怒,“父親,皇上這是何意?難道他真想廢太子?”
“你還看不明白嗎,這是一場針對我們的陰謀,由佟家牽連到太子,將太子一脈連根拔起,真是好計謀!”
佟秀清壓低聲音問:“父親,我們就一直在這里等嗎?皇上要是不肯見我們呢?”
他從小養尊處優,何時吃過這種苦頭。
而佟逸文也年紀大了,跪兩個時辰已經是他的極限。
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然后把兒子也拉起來,“走吧,出宮!”
太子被囚于天牢之中,他們要想辦法在他被提審前見一面。
平陽侯進入養心殿后,聽到的第一條命令是:接管禁軍,守衛皇城!
“皇上何意?禁軍一直是趙指揮使管轄,貿然更換主帥,只怕陣前臣也指揮不動人。”
“這是圣旨,你無需顧慮那些,朕只信任你。”
皇帝的信任并不能得到平陽侯的感激涕零,但表面的臣服還是要的。
讓他掌管禁軍,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皇上,不知麗妃娘娘能否以貴妃之禮安葬?”
“準了。”
皇帝本就對麗妃心懷愧疚,這點小要求還是愿意滿足他的。
“咳咳……天色已晚,你今夜就在宮里歇下,吳宣……給平陽侯收拾間屋子出來。”
“諾。”
平陽侯走出養心殿時,臉色沉了下來。
“侯爺請隨奴才來。”
“吳掌事,趙指揮使可是犯了什么錯?”
“應該沒有,不過今日宮內接連發生命案,皇上也許是責怪趙指揮使保護不力。”
平陽侯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嘲諷的弧度,“趙指揮使這會兒恐怕要傷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