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走?”
沈蘭奇怪地問:“我的案子還沒結怎么能離開?劉恩貴只算是一個開端,我還要看著佟家和太子落敗。”
“這些交給我,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離戈,謝謝你。”沈蘭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們五個人,各有各的境遇,可對比起來,竟只有她是最幸運的。
而離戈所受的痛苦已非常人所能忍,即使有些事情她不太贊同他的做法,也不會去指責他。
“謝我做什么?”
沈蘭笑著搖頭,沒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們心知肚明,走尋常路是報不了家仇的,沈蘭原以為自己是孤軍奮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等來到京城后,才知道大家都在努力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報仇的希望。
“對了,堂哥和妙娘成親了,下回見到他你可以和他道喜,他會高興的。”
離戈愣了愣,繼而笑了起來,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喜事啊,我會給他準備好賀禮的,妙娘死也瞑目了,她臨終前只想見一見沈致遠。”
沈蘭還不知道這回事,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真傻,用自己的性命離間天家父子,萬一不成功豈不是白死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她覺得值了就行。”
沈蘭抬頭看他,“那你覺得值嗎?”
為了報仇,放棄一個男人的尊嚴和身體。
離戈沉默了很久,從袖子里掏出一枚荷包遞給沈蘭。
“我不需要同情,我當年走到這一步雖有七分迫不得已,但也從未后悔過!”
“這是什么?”沈蘭接過荷包問。
“皇后的鳳印。”
沈蘭大吃一驚,差點把東西給摔了。
“你……你怎么把這東西帶出來了?給我做什么?”
沈蘭拿著這燙手山芋,手都無處安放了。
“你替我收著。”
“你偷鳳印是想做什么用?”
“皇后手里有一支私人的人馬,不屬于佟家也不屬于太子,這鳳印就是令牌。”
“所以今夜你出宮就是為了那些人?”
“對,明天一早你就能聽到好消息了。”
離戈站起身,盯著沈蘭看了一會兒,然后湊到她耳邊說了句話。
“你……”沈蘭瞬間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噓……別說,記在心里就行,不要對任何人說,包括蕭寂。”
離戈轉身離開,留沈蘭一人在風中凌亂。
她把鳳印揣進懷里,對著黑暗的天空嘆了口氣,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京城即將面臨一場狂風暴雨。
天牢之中,太子住的牢房和雅間無異。
在皇上沒有下令廢太子之前,沒有人真敢把他當犯人。
不過就算牢房布置得再好,太子也如一頭困獸,煩躁地走來走去。
他一腳踹翻桌子,桌上的美味佳肴一口沒動,全都打在地上,一片狼藉。
獄卒熟練地進門收拾,既不敢勸也不敢說話,默默地做完事情退出去。
一道人影出現在牢房外,輕聲說:“太子太沉不住氣了。”
太子聽到聲音眼睛亮了起來,“外祖父,您終于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