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將佟府的幾個下人分開審問。
佟府的門房都比普通小官威風,何況蕭寂帶回來的全都是各處的大管事。
“快把爺放了,否則不管你家大人是幾品官,小心烏紗不保!”
威脅隨風的是佟府的賬房先生。
這可不是普通的賬房先生,據說是從戶部退下來的老官員,放著悠閑的日子不過,要到佟府來做賬房。
當然,也有人說,這位官員是為了讓孫兒能入仕,才把自己賣給了佟家。
真正簽了賣身契的那種賣。
隨風用鞭子抽了抽墻壁,冷笑:“一個奴才也敢自稱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夫當年……”
蕭寂在一旁打斷他,問:“佟府最大的進項是什么?商鋪?田產?還是礦山?”
老賬房一點也不配合,拒不回答。
蕭寂背過身去,“下手輕一點,一把老骨頭了,經不起折騰。”
隨風惡劣地笑著,“大人放心,肯定給他留一口氣。”
他一鞭子抽在老賬房的身上,疼得對方破口大罵。
“你們竟敢動用私刑,待老夫將此事上報,定要治你們一個濫用私刑之罪。”
“于大人,哦不,于良才,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查辦佟府是皇上下旨的,查案之中死一兩個犯人多正常啊。”
蕭寂給隨風使了個眼色,后者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帶著一個四五歲的男童進來。
于良才不淡定了。
他伸長手,著急地問:“墩兒,這是我家的墩兒啊,你們抓他干什么?他還是個孩子。”
蕭寂沒理會他,而是往那男孩手里塞了一顆糖果。
“于小公子,你認識這個人嗎?”
于墩墩是家里的寶貝疙瘩,全家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對一身狼狽的于良才吐了口口水。
“小爺不認識乞丐!”
“他不是乞丐,是你曾祖父。”
“我沒有曾祖父。”
“怎么會?家里難道沒人告訴你,你有個曾祖父在佟府做賬房嗎?”
于墩墩搖頭,“當然沒有,我于家乃官宦之家,怎么可能有做賬房的親戚?”
于良才犧牲自己全為了于家,可于家卻不認他,連曾孫都不曾告訴他曾祖父的存在。
要不是于良才偷偷回去看過曾孫,根本認不出這孩子。
蕭寂糾正他:“你能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可全靠你這位曾祖父哦。”
佟秀清為了拉攏于良才,對于家很不錯,這也是于良才愿意為他賣命的原因。
“才不是,我們家的恩人是佟尚書,是太子殿下,我爹說,將來他要當大官!”
蕭寂把男孩送走,看到于良才愣愣的,有些于心不忍。
“還有個更難過的消息,你要聽嗎?”
于良才冷哼:“蕭大人做這些有什么意義呢?我自愿犧牲,與家人無關。”
蕭寂鼓掌,嘲諷地笑道:“于大人真是高風亮節啊,可惜,你奉獻自己成全的親孫子并非于家血脈!”
于良才大喊:“不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