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身上散發著一股臭味。
離得近的人紛紛捂著口鼻。
禁軍統領程海好奇地打量著這女子。
沈蘭的大名早已傳遍京都,就是她,一場擊鼓鳴冤,擊垮了太子與整個佟家。
神奇的是,她竟然還能活著。
太子和佟家雖然都死了,可是京城里不乏對他們忠心耿耿的奴才。
看這些天京城的動亂就知道。
可那些人為何沒來找沈蘭報仇?
沈蘭并非沒有遇到過刺殺,只是比起殺她一個女子,那些人似乎更喜歡報復社會。
京兆府尹小跑過來,行禮后說:“皇上,沈仵作是今日最早到兇案現場的人,也是最早開始救人的人,就連這里的尸體也大多數是她收斂的。”
這位新上任的京兆府尹與蕭家關系親近,自然是知道沈蘭與蕭家的關系,樂意在皇上面前給沈蘭說好話。
皇帝剛才一路走來,已經聽說了歹徒的殘暴。
金吾衛追蹤那群歹徒,竟只是射殺了兩個人,其余的又不知所蹤。
如此惡徒,不能一次斬殺,下回又不知有多少百姓受難。
“很好,沈仵作宅心仁厚,勇氣可嘉,朕甚感欣慰。”
若非沈蘭是個女的,皇帝還真想提拔她。
與離戈的陰謀算盡不同,沈蘭一看就是心思單純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孤身一人,身后沒有任何家族羈絆,可以完全掌控在手中。
他如今最需要的就是自己人。
蕭寂也很好,對他也忠心,可他背后畢竟有蕭家
“這是卑職應該做的,可惜卑職勢單力薄,只救出了幾個人。”
皇帝也看到了縮在角落里的幸存者,他出宮就是為了安撫民心的。
可不等他開口,一女子披散著頭發沖出來,朝皇帝憤怒地吼道:“都怪你!都是你害的!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啊……全沒了!”
皇帝愣在原地。
那女子依舊在喊:“你們這些狗皇帝,全然不顧百姓死活,爭來爭去,害的都是我們!”
京兆府尹忙給官差使眼色,眾人蜂擁而上,將那婦人的嘴堵了。
“放開她。”皇帝走過來說。
沈蘭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她也想看看這位新帝是如何處理百姓的怨懟的。
如果他足夠聰明,這次確實是他收服民心的好機會。
可恨他的人還是會恨。
蕭寂走到沈蘭身邊,借著袖子的遮擋抓住她的手。
沈蘭瞥了他一眼,故意說:“我這雙手,剛才不知摸過多少死人,而且沒洗手。”
蕭寂絲毫不怕。
“死人而已,我又不是沒摸過。”
沈蘭沒轍,任由他握著,用小拇指勾著他的手指。
隨風不知何時站到蕭寂身旁,小聲說:“大人,金吾衛那邊射殺的兩具尸體已經抬去提刑司了。”
“好,我知道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蕭寂拉了下沈蘭的手說:“陪我去衙門一趟。”
“好。”
那邊,皇帝自責地道歉,并且對幸存者做出保證,一定替他們重建家園。
只是家人已逝,重建家園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一件多么高興的事。
沈蘭知道,皇帝不管出于善心還是做面子工程都不可能不管這批人,這才放心跟蕭寂離開。
“今日殺人的這批人是哪方勢力的?”
“邪教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