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氣溫降至15c,因為空氣濕度大,體感溫度要比15c來的低。
孟開顏披著羽絨服,手里捧著化妝老師剛剛給她煮的熱奶茶。
化妝老師邊給她補妝邊說:“我用無糖桂花烏龍煮的,熱量還沒蘋果高,放心喝吧。”
又笑道:“你媽人可真好,我昨天隨口說句想吃燒鵝,她今天中午就給我帶了半只,味道還很不錯,廣東人做鵝是真有一手。”
孟開顏明白了,難怪她和化妝老師只是一般般熟,化妝老師卻給她煮奶茶,劇組里就她和導演有。
妝很快補好,意外的是孟開顏的臉龐對比白天要更加紅潤。
“激動的時候臉就是要紅些。”化妝老師左看右看似乎還是有些不滿意,于是又刷幾下腮紅到臉上。
“小孟準備好了嗎?”陳榆催促。
孟開顏:“好啦。”
她照照鏡子,往攝影機前走去。
黃東英在反抗時意外將紀華殺害,此刻高青健飾演的紀華就躺在地上,身上還插著把殺豬刀。
場景無比真實,孟開顏忍不住感嘆:“道具老師和化妝老師真牛。”
陳榆:“是吧,花大價錢的。”
正閉著眼睛醞釀死意的高青健插嘴:“折騰我半小時。”
陳榆踢踢他:“你別說話,躺好別動啊,位置和前面那條對不上就完了。”
場記板再次響起。
孟開顏站在房門后,門里門外兩個鏡頭對準她。
拉開門上插銷,當她露出大半身體時門外仰拍的鏡頭緩緩近移,記錄下孟開顏明暗各半的臉。
這個鏡頭很有意思,房里黑暗房外明亮,紀瓶從屋里出來,也是從黑暗中出來,可這次代表她的卻是副人格。
紀瓶站在明暗交界處,直勾勾盯著地上的紀華,聲音平靜得沒有半點波動:“媽。”
癱倒在地的黃東英沒說話,兩只手僵硬地懸在胸前,只一個勁兒地大喘氣。
片刻后,緩緩轉頭和紀瓶對視。
這段眼神戲在開拍前孟開顏和陳榆排練了起碼20遍,前期孟開顏一直不過關,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直到孟開顏對戲對得精疲力盡,情緒被壓榨得一滴不剩時才琢磨明白,缺的“欣慰”。
“你居然殺了他啊。”
“你早該殺了他的。”
從小遭受家暴的紀瓶大概率會有這種想法,她希望同樣遭受家暴的母親能奮起反抗,拯救自己也拯救她。
母女倆對視著,紀瓶慢慢往外走。
她站在紀華旁,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具與死豬無異的尸體。
紀瓶:“該怎么處理?”
黃東英依舊沒說話。
紀瓶也不在意,沉默片刻,從角落的柜子中翻出落灰的屠夫圍裙,而后穿到身上。
接著又取出一把殺豬刀,蹲在尸體旁仔細端詳,似乎在思考從哪里開始分。
豬是先切開肚子,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