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丟的不光是您的臉面,還是整個侯府的臉面,甚至還可能會是整個帝國的臉面!”
“您,懂嗎?”
眼前這位皇室禮儀官的話說的很是誠懇,但這記憶的主人,卻除了顫抖什么都說不出來。
她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在對方苦口婆心,配合著藤條之下,不斷在一間空房之中,學習著一切皇室禮儀,從言行舉止,再到神情眉目,都需要認真學習。
不能出哪怕一點錯。
這看上去似乎很正常,至少放在許多凡人國度之中,類似的事情其實并不罕見。
但……
顧修卻依舊看的目瞪口呆。
他可知道。
這是誰的記憶。
幽冥女帝!
那個讓整個北溟魔域,甚至整個皓宇都畏懼的至尊,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去?
被一根藤條,打的直哆嗦?
被一個禮官,逼迫的每一步都力求優雅,每一個神態都都需符合身份?
這怎么看……
都有點不太對啊!
而若說這一次學禮,讓顧修驚訝于幽冥女帝的過去的話,那接下來的記憶,才讓顧修明白,這僅僅不過只是冰山一角。
記憶中的幽冥女帝,是侯府千金。
但她明顯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般自在灑脫,甚至她過的比許多人都要辛苦。
從辰時開始學習禮儀,之后哪怕身上被抽的苦不堪言,卻依舊不敢有絲毫懈怠,從日常的坐臥姿態,到祭祀時上香、擺放祭品,再到與名門望族見面交往時需要的屈膝禮、萬福禮等等都得一絲不茍。
而學完宮廷禮儀,她還得前往書房。
在一個女官的帶領下開始念書。
但念的不是大多數讀書人念的東西,而是女子最為要緊的《女戒》和《內訓》,特別著重要求,要她需要學習卑弱,要以謙卑柔弱為美,懂得退讓,懂的忍受,懂的伺候夫君,懂的操持內院。
這位女官明顯也是恐懼之源。
哪怕顧修看的僅僅只是記憶,卻依舊能看出來,幽冥……或者說穆南歌對這名女官很是恐懼,對方一旦拿出戒尺,穆南歌整個人都好似血液凝固了一般。
一動不敢動。
終于,辛辛苦苦熬到午膳。
顧修以為能放松一些,卻發現那禮官又來了,開始教授穆南歌宴會禮儀,餐具的使用順序,座次的尊卑排序,乃至于席間如何與人交談等等。
一頓飯吃完,沒有太多休息時間,穆南歌又被帶到院中開始學習射藝。
本來顧修以為,能成為幽冥女帝的人,這個環節應該會很開心,但事實上,穆南歌拿著弓箭卻只是不斷顫抖,似乎生怕這類兇兵。
熬過這些。
接下來穆南歌又開始學習琴棋書畫四藝。
好在這方面,穆南歌似乎終于得心應手了一些。
特別是琴。
從坐姿,到手法,再到彈奏,穆南歌都極為順暢,哪怕是顧修看著的是記憶,依舊能感覺到穆南歌在彈琴之時的放松和自在。
只是可惜,她并沒有享受太久。
很快。
她又被叫去學習刺繡。
這東西顧修不懂,還是看了這一縷記憶才知道,原來刺繡還有什么平針繡、亂針繡……等等亂七八糟的手法,而穆南歌需要不斷學習,不斷練習,還得小心翼翼,因為一旦刺到自己手指,將鮮血浸染了針線,立刻就會遭到藤條抽打。
哪怕是顧修,看到這一切,都忍不住有些感慨。
這看上去。
哪有半點貴族侯府千金的樣子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