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蕭家借題發揮,衛父不敢偏袒衛凌澤,直接放話讓檢使官從重處置。
就算行舟把所有的事都擔了下來,但衛凌澤也有治下不嚴的罪。
做了決斷,衛父不敢耽擱,立刻又去了回春堂。
此時已經是后半夜,廟會都散了,到處恢復平靜,回春堂卻是燈火通明。
被踩傷的人挺多的,雖然傷勢都不重,但人數太多,整個回春堂都忙碌起來,蕭父更是親自帶著蕭家的下人幫著大夫一起救治傷者。
衛父找到蕭父時,蕭父正蹲在一個年輕學子身旁幫他扶著胳膊好讓大夫用木棍給他固定傷處。
這學子傷的是右手,大夫診斷了,骨頭沒斷,就是扭傷了。
蕭父溫聲寬慰:“這幾日你不能用手,蕭家會通知客棧的人特別照顧你的起居,在你傷好之前,你所有的食宿蕭家都包了,蕭家明日還會聘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專門為大家答疑解惑,你也不必擔心會落下課業。”
好端端的逛個廟會卻遭了無妄之災,眾人心里都是有怨氣的,但被蕭家人帶到回春堂得到妥善安置后,眾人心里就怨念全無,只剩下感激。
原來世家名門也不全都是眼高于頂、瞧不起寒門的存在,蕭家人不僅明事理,考慮事情還十分周到,這樣的世家才配成為經久不衰的百年世家!
“我只是受的一點小傷,過幾日就好了,而且當時若不是蕭家兩位少爺反應迅速,帶人滅火維持秩序,后果不堪設想,應該是我等感謝蕭家才是。”
那學子說著有些哽咽,明顯是要感動哭了。
衛父看得眼皮微跳,他連忙上前,走到蕭父身旁說:“這位郎君說得對,今夜之事乃是衛家的責任,應該衛家全權負責才是。”
衛父帶了不少人來,這些人也迅速加入一起幫忙,眾人的痛呼哀叫聲漸漸弱了下去。
看到衛父,蕭父原本溫和的臉頓時冷了下來,他沒給衛父面子,沉聲怒道:“衛兄,你我兩家是世交,不管兩個孩子有什么矛盾,都可以好好商量,怎么能牽連無辜呢?”
衛父:“……”
不是你們不讓澤兒跟禾兒見面的嗎,現在知道要好好商量了?
衛父暗罵蕭父是老狐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但眼下蕭家已經收買了人心,他不好當眾跟蕭父起爭執,只能軟著語氣說:“蕭兄說的是,是我沒有管教好兒子,我已讓巡夜司從重處置,絕不會袒護這個逆子,蕭兄若覺得不夠,等巡夜司處置完,我再帶著逆子親自登門賠罪。”
衛父把姿態放得很低,蕭父嘆了口氣,感慨道:“衛兄,你我兩家是世交,能結為姻親原本是極好的事,我原以為兩個孩子走到今日,是因為澤兒受傷后受到的打擊太大所致,可澤兒這次大病后已然失憶,行事卻還是如此不計后果,我才知原來這么多年竟是我看錯了人害了禾兒。”
說到最后,蕭父紅了眼,聲音跟著放輕,滿滿的都是老父親對女兒的疼惜愧疚。
在場的人頓時肅了臉色,露出義憤填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