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凌澤的死訊傳開后,最近幾日流言四起。
有說蕭家貓哭耗子假慈悲的,也有說蕭清禾對衛凌澤余情未了,聽到衛凌澤的死訊才發現自己還是愛著他的,甚至揚言要為了衛凌澤終身不嫁。
然而比這些流言更多的是,很多人說春喜在衛家時,其實是衛凌澤的暖床丫鬟,早就不是清白之身,甚至連她生的孩子也不是沈清淵的。
聽到衛父問話,云氏當即否認:“不是,這些日子我一直忙著給澤兒操辦后事,哪有時間讓人傳什么流言?”
云氏答得毫不猶豫,衛父面無表情,把云氏派出去做事的下人都綁了來。
這些人都是云氏身邊的老人,對云氏忠心耿耿,但面對衛父,這些人也不敢撒謊,把事情全都交待出來。
那些流言的確是云氏讓人傳出去的。
她想先毀了春喜的名聲,讓春喜也嘗嘗好不容易爬到高處又跌落泥濘的滋味,然后再找機會殺了春喜。
但她沒想到衛父這么快就發現了。
云氏知道衛父肯定會為了衛家的大局著想,讓自己放棄報復,她紅著眼開口:“我咽不下這口氣,澤兒他死得這么慘,這些日子我根本睡不著,一閉眼就聽到澤兒在喊疼,你和衛家如果怕被牽連,那就休了我,以后我做什么都和衛家無關。”
云氏語氣堅決,準備豁出一切孤注一擲。
畢竟是多年夫妻,雖然前些日子鬧得不可開交,但衛父也不想真的休妻,他嘆著氣提醒:“害死澤兒的不是曹春喜。”
云氏根本聽不進去,拔高聲音大聲道:“是曹春喜離開衛家壞了澤兒的氣運,她還慫恿禾兒跟澤兒和離,讓沈清淵搶了澤兒的風頭,若非如此,澤兒怎么會染上銷魂香?”
說到最后一句,云氏的表情被恨意撕扯得猙獰可怖。
軒轅朗死了,越西敵軍也退了,而跟李懷景和云晚棠一樣參與售賣銷魂香的人都被官府緝拿斬首,云氏只能把恨意都轉移到春喜身上。
只有恨著春喜,想著報復春喜,她才不至于崩潰自殺。
“可如果沒有曹春喜那三年的悉心照顧,澤兒可能根本站不起來。”
“如果澤兒能回來,我寧愿他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說完這一句,云氏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如果這世上有神明,如果有能讓人死而復生的辦法,不管要她付出什么代價她都愿意!
看到云氏哭,衛父也皺眉露出痛色。
他何嘗不希望兒子能活過來,可人已經沒了,誰也無力回天。
“澤兒是自愿赴死的,那銷魂香一旦沾染,人便廢了,且癮發之時,痛苦至極,他不想后半輩子都活在這樣的痛苦之中,也不想讓衛家也被滿門抄斬,所以用自己的死換了衛家的安寧,你現在這樣抹黑禾兒、報復曹春喜,是想讓澤兒死后都不得安寧嗎?”
衛父前面說的云氏還是聽不進去,但最后一句話,像是刀子狠狠扎進云氏心臟。
云氏的臉色白了些,唇瓣顫抖,忍不住抬手又給了衛父一巴掌:“我每日都在抄經為澤兒祈福,希望他能安息,你什么都沒做,還在這里詛咒他,你還是不是人?”
衛父沒有躲,生生受了這一巴掌,而后沉沉道:“澤兒生前已經犯了很多的錯,是我們沒能及時拉他回頭,你再繼續這樣下去,只會害得澤兒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