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屠戶已經打死兩任妻子了,十里八鄉誰不知道他的惡名,爹你怎么能逼著我嫁給這種人?”
錢氏哭著控訴。
如果她不知道要娶自己的人是誰,還能騙自己說父母不會害她,可知道對方是李屠戶后,她沒辦法再自欺欺人。
爹娘這就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
錢氏第一次這么大聲地跟錢父說話,錢父沒有心虛,反而因為被頂撞而惱怒。
“李屠戶會打死他妻子是因為那兩個女人生不出孩子,是下不了蛋的雞,你都已經生了正兒了,肯定也能給他生個大胖小子,他出的聘禮比曹武可多多了,他的豬肉鋪子也比曹武賺錢,你嫁過去是享福的,你跟我吼什么?”
錢父說著又要打人,錢氏嚇得躲到春喜身后,虎叔和隨行的護院立刻攔住錢父。
虎叔的眼神帶著殺氣,錢父知道打不過,只能沖春喜說:“沈夫人,我女兒跟你大哥已經沒有關系了,你沒有權力來插手我家里的事。”
春喜頷首,順著錢父的話說:“伯父說得對,我的確沒有權利阻止你嫁女兒。”
聽到這話,錢父的氣勢頓時高漲起來,他惡狠狠地瞪著錢氏:“聽到沒有,她管不了咱家的事,還不給我滾過來?”
錢氏沒動,她很清楚,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一旦春喜走了,就真的不會有人管她和正兒了。
“爹,我說了我不嫁,這輩子我只喜歡武哥一個人。”
“嘿,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
錢父啐了口口水,在院子里搜尋起趁手的東西來。
他今天得好好管管這個逆女才行,不然以后她眼里哪還有他這個爹?
很快,錢父就從角落里找到了一把掃帚。
他抄起掃帚越過虎叔和護院,追著錢氏開打,錢氏剛開始還盼著春喜能讓人出手攔著錢父,發現春喜真的只是圍觀,并不插手之后,心底生出絕望。
鬧了一陣,錢氏停下,紅著眼瞪著錢父:“爹,你要是再逼我,我今天就撞死在你面前!”
“好啊,你撞啊,就你這膽子,連雞都不敢殺,還敢尋死?”
錢父不以為意,說著風涼話。
錢氏咬唇,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她怕疼,確實不敢死,更舍不得死。
正兒還這么小,她還等著看正兒成婚生子呢。
錢氏沒了動靜,錢父越發得意:“怎么不動了,去死啊,我養你這么多年,你還沒報答我的生養之恩,倒是學會以死相逼了,看來出嫁這兩年還真是長能耐了呢。”
錢父話里都是諷刺,被從美夢中叫醒的錢家大嫂也忍不住說風涼話:“妹妹,你能不能消停點兒,這幾個月你和正兒在家白吃白喝也就算了,現在還招來外人鬧得全家都不安寧,這不是存心讓村里人看笑話嗎?”
錢家大嫂這句“外人”明顯是針對的春喜。
春喜沒說什么,帶著虎叔和幾個護院準備離開。
見她要走,錢母陰陽怪氣地開口:“喲,親家小姑這就要走啦?你說你都做官夫人了,要來就光明正大地來,這大半夜偷偷摸摸搞這一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我家偷人呢。”
這話既是諷刺,又是拐著彎兒的罵人。
春喜沒有反駁,但在錢氏聽來卻刺耳極了。
阿喜是為了幫她才來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