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同學含著麵包,含含糊糊地問著,同時不自覺地歪過頭,小巧的臉龐湊近阿綱手里的手機。
阿綱忍俊不禁,修長的手指輕輕落在她因咀嚼而微鼓、觸感飽滿柔軟的側臉,寵溺地按了按:
“你乾媽。”
他帶笑的視線在她困惑的表情上停留了半秒,轉而朗聲對餐桌其他人招呼道:
“你們吃,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說完,便利落起身,邁著輕快的步伐離席,朝餐廳外的方向走去。
絲毫沒有察覺身后那個正努力抱著幾乎要和她小臂一般長的法棍麵包、邁著小碎步,亦步亦趨跟上來的小尾巴。
美藤椅原想出聲提醒,旁邊美藤純子的鞋跟已先一步、碾上他腳掌前端,力道精準得讓他瞬間蜷縮了腳趾。
他提醒的話語也咽了回去,只是一臉不解地看著美藤純子。
清晨的庭院里涼絲絲的,繚繞著薄薄的水霧。
石燈籠里的火苗還在搖晃,客人已經三三兩兩地踱著步子出來了,空氣里飄著隱約的木屐“嗒嗒”聲和帶硫磺味的潮氣。
“莫西莫西”
“老媽怎么了嗎”
“你們半個月前在外撿到的可愛小不點,這會兒正牽著她的爸爸媽媽來報恩,你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宮村靜香帶著壓不住笑意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出。
“……”
聽自家老媽這么說,他已經敢確定小愿和她父母肯定不在靜香親身邊。
“唉,只能說十分的不湊巧,小愿帶著她父母上門,可惜她最喜歡的阿綱哥哥修學旅行去了。”
聽著手機里不停傳來自家老媽的自言自語,阿綱在猶豫了0.01秒后就準備掛斷電話:
“老媽,要是沒什么事,我就掛了。”
“等等。”
沒等阿綱開口,靜香瞭然的輕笑聲已從聽筒傳來:
“項鏈的照片我看過了,那是你外婆認可她未來小孫媳婦的信物,讓硝子心安理得地收著就行。”
她的聲音透著溫軟與篤定:“這老物件,里頭裝著的心意可比外頭的金子貴重得多。”
“老人家盼的是這份認可能被收下、傳下去呢。”
“那老媽你怎么沒有”
“你小子最近話有點多了。”
“嘟…嘟…嘟……”
“……”
阿綱看著被掛斷后灰暗的手機頁面,無可奈何地低嘆一聲。
背后那個堅持不懈、用額頭抵著他蹭的小腦袋觸感實在清晰,他微微側轉身子,語氣含著拿她沒辦法的笑意問道:
“硝子同學,你都聽清了嗎”
詢問的話語沒有換來硝子同學的回答。
唯有那對,因匆忙跟出還染著早餐油脂、在晨光中瑩潤發亮的唇瓣,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帶著不容置疑的溫熱氣息,精準地、完完全全的封緘了他所有未竟的言語和疑問。
………
“笨蛋,”他的拇指摩挲著她仿佛被吻得更加飽滿『油亮』的下唇:
“被親暈了嗎舌頭都伸了,怎么光顧著憋氣,連用鼻子呼氣的本能都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