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幾件事與他并無多少關系,完全可以隔岸觀火。
但他卻鼎力相助,也是個熱血慷慨的直爽漢子。
“殺了杜鼠奴,就會打草驚蛇,奸細有死間反間,若運用得當,可收奇效。”
沒有靠山,沒有門第,那就只能多動腦子,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
高珣停下腳步,怔怔的望著劉道規,“道則他日定不可限量,非但你一人,劉氏其他人是雄杰。”
這時代一個家族想要崛起,只靠一個人單打獨斗,根本不可能。
彭城劉氏之中,豪杰的確很多,除了劉裕和劉道規,劉懷肅、劉遵、劉廣之都有武干,就連小小年紀的劉鐘都展現出過人的才能。
可惜劉牢之眼睛一直盯著上面,很少提拔族中才俊。
劉牢之世代將門,其父劉建正是第一代的征虜將軍,受這時代風氣的影響,自然看不上同宗的其他窮親戚……
“高兄文武雙全,重情重義,亦是豪杰。”劉道規完全將他當成自己人。
“慚愧……”高珣俏臉一紅。
回到公廨,天蒙蒙亮,恰好劉鐘、劉廣之等人也剛回來。
一看他們這種架勢,劉道規就知必有收獲,“查到什么了?”
劉鐘道:“那批糧食就在鹽瀆,孫易之偷梁換柱,里應外合,從未運走過,天師道用這批糧食,收買北方流民擴大勢力。”
“竟然就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高珣大為驚嘆。
劉道規一直以為糧食在廣陵城中,沒想到藏在鹽瀆縣。
知道糧食在哪里,就等于掌握了這一局的勝負,已然立于不敗之地。
不過劉道規心中仍有一個疑惑沒有解開。
“老兒,你怎地起這么早,鬼鬼祟祟,又想做甚?”院外傳來劉遵粗豪的聲音。
“小老兒早起慣了,到處走走,活動筋骨。”杜鼠奴干癟的聲音傳來。
“滾遠些,不然乃翁剁了你狗頭。”
“大清早的,火氣為何這么旺?要不給你找兩個娘們兒消消火?”
“你他娘的,滾!”劉遵惱羞成怒。
孫易之的事,定然是杜鼠奴泄露給劉毅的,那么他此前一定監視過孫易之。
劉道規朝外喊道:“既然來了,我正好有些疑惑,還請你如實相告。”
杜鼠奴小跑過來,一臉諂笑,“小老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孫易之的墳你定然知曉,煩請帶路,我等過去拜祭一番。”劉道規不給他搪塞的余地。
院中眾人皆是一愣。
高珣道:“道則,你這是何必?”
劉黑羆也撇了撇嘴,“大清早的,也不怕沾了死人的晦氣。”
杜鼠奴趕緊附和,“一個死人有什么拜的。”
不過這句話間接證明他知道孫易之埋在何處。
孫易之姓孫,名字中帶著一個“之”字,極大可能出自瑯琊孫氏,在天師道中地位不低,又成功潛入征虜將軍府。
為了三千石糧食,犧牲這么一個重要人物,有些說不過去,其中必有蹊蹺。
順藤摸瓜,順著這個人摸下去,一定錯不了。
天師道此次最大的漏洞便是這個孫易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