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有人都沒有退路。
“出發!”劉道規跨上戰馬,左邊劉廣之,右邊劉黑羆,身后六騎部曲。
一路黑煙滾滾,向氶城奔去。
遇上的塢堡、村寨,緊張兮兮的緊閉大門。
幾名斥候遠遠的望著,不敢靠前。
比起赤山寨,氶城縣境內的土地更肥沃更廣闊,河流蜿蜒,阡陌縱橫,塢堡村寨彼此相連。
做任何事情都講究名正言順,劉道規打出征虜將軍府和彭城劉氏的旗號,沿途果然沒人敢阻攔,一路暢通無阻,不到三日,便直抵氶城之下。
只不過大門緊閉,城上守軍彎弓搭箭,如臨大敵。
一人身披甲胄立于城頭,“爾等安敢犯我曹家土地!”
劉道規讓劉遵和趙元扛著大旗靠近一射之地內,部曲們扛著木盾護衛左右,以防萬一。
城上果然不敢放箭,士卒臉上皆有畏懼之色。
彭城就在蘭陵郡之南,恰好劉牢之被王恭舉薦為彭城太守,坐鎮彭城,曹家作為鄰居,不可能沒聽過劉牢之的大名。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給朝廷面子,也要給彭城劉氏幾分薄面。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劉道規讓劉遵和趙元直接扛著大旗踩過了護城河,完全暴露在弓箭射程之下。
“再靠近一步,休怪我等不講情面!”那人臉色極其難看,還裝模作樣的舉起了手臂。
劉道規心中暗笑,這句話正好暴露了他的色厲內荏,若真有膽量,就不會坐視劉遵和趙元踏過護城河。
“看好了,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你待如何?”劉遵舉著大旗,一步一步向前。
城上頓時鴉雀無聲,弓箭遲遲不敢落下。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劉道規準備上前時,“咻”的一聲,一支羽箭從城頭落下,射在眾人之前。
劉遵和趙元都愣住了。
城上守軍也愣住了。
劉道規也是一呆,暗忖難道曹家真吃了熊心豹子膽?
不過轉眼,城頭的那名甲士便破口大罵:“誰讓你射的!劉牢之的兩萬北府軍就在彭城,你要我們曹家斷子絕孫嗎?”
“手……手抖……”城頭傳來一聲哭腔。
劉牢之的名頭太大了,不僅是北府第一將,放眼全天下也是數一數二的猛將,連慕容垂都在他手上吃過虧。
北府軍更是天下第一軍。
劉道規一陣無語,不過也大致摸清楚了曹家的心思,他們沒動手的膽量。
便帶著劉廣之和劉黑羆上前,直接一頂大帽子扣下:“我乃征虜中兵參軍,彭城劉氏劉道規,奉令前來蘭陵屯墾戍邊,爾等占據郡城,抵擋朝廷大軍,莫非要作亂嗎?”
底氣有多大,聲音就有多大。
“誤會、全是誤會……”那人在城頭賠罪。
“既然是誤會,那便打開城門!”
“蘭陵有五縣,參軍何必尋我氶城?”
“放肆,氶城是你的嗎?今日打開城門,便是朝廷治下的百姓,不開,便是賊寇,勸爾等想清楚,能否抵擋彭城的兩萬北府大軍!”
劉道規嗓門越來越大,狐假虎威,仗勢欺人果然身心俱爽。
以前淮北諸郡無人上心,曹氏還能混水摸魚,現在王恭新官上任三把火,劉牢之率北府軍坐鎮彭城,淮河以北,無不戰戰兢兢。
曹氏也就沒了左右騰挪的余地。
“一句話,開還是不開!”劉遵兇神惡煞的大吼起來。
“開是不開!”
士卒與流民跟著一起呼喊,聲震長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