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們陸續回返。
斥候全都派出去了,打探周圍的形勢,
青光寨劉道規不擔心,此地易守難攻,卡在山脈之上,賊人來一個死一個,來一對死一雙。
青光寨有多難攻,張佛奴應該最清楚。
小心駛得萬年船,劉道規讓士卒們將附近的樹木草叢全部砍光,幾條小路上設置了石砦,清理視野,堵死了賊寇鋌而走險的途徑。
又在周圍山頭上設了暗哨。
別說賊人,就是一只蒼蠅靠近,也會被察覺。
做完這一切,劉道規還是不放心,巡視周圍山頭,連山上的兔子洞都堵上,確認萬無一失,方才作罷。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賊人來再多,咱們有青光寨在手,怕他個鳥。”劉遵在身后聒噪不已。
劉鐘道:“怕倒是不怕,咱們辛苦種起來糧食可就沒了。”
人可以躲入青光寨,地里的糧食去躲不進來。
沒有糧食,劉道規這一年算是白忙活了。
“張佛奴若是不蠢,就絕不會從此地進攻!”劉鐘這段時日忙里忙外,人都瘦了一圈,不過更干練了。
劉道規轉頭問道:“你覺得會從何處進攻?”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敵制勝,計險隘遠近,上將之道也。
孫子兵法中也提倡料敵制勝。
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人的能力總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劉鐘道:“若從此進攻,將橫穿瑯琊郡,這是舍近求遠,建武將軍府不會坐視不管,小弟以為最有可能的進攻方向是東面,從尼丘山西麓轉薛縣,自牙山橫插氶城,直撲麓水陂,攻我之腹!”
整個蘭陵郡被泰山余脈半擁入懷,周圍山勢相連。
賊人在此地經營幾十年,對地形肯定沒得滾瓜爛熟。
“你是說曹家會背刺我?”劉道規盯著輿圖上的氶城,曹騰云這老小子實在令人不放心。
兩家關系本來就沒有多親密。
之前攻打青光寨,曹家派來的“百戰精銳”還沒到地方就散了一半,各種小動作一直都沒斷過,實在靠不住。
“嘿,那還用問?曹老兒就不是個好鳥!跟他借點牲畜,還扭扭捏捏的。”劉遵罵罵咧咧。
“我立即帶人去曹家,商議御賊之事。”劉道規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能不能擋住賊軍,關鍵在氶城。
曹家就算不背刺自己,但只要袖手旁觀,賊人的騎兵就能來去自如,麓水陂便會不勝其擾。
以曹騰云的性子,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兩邊其實有諸多利益沖突,隨著八幢若是發展壯大,必然擠壓曹家的利益。
而蘭陵郡若是沒有劉道規,曹家一家獨大,日子過得別提有多舒坦。
但就在這時,山下幾騎從西飛奔而來,幾個曹家子弟在寨下大喊:“劉參軍何在?”
寨門打開,眾人下馬,小跑上山。
“幾位何事?”剛想到曹家,曹家就派人來了。
“泰山諸賊聯合,欲洗劫蘭陵,家主請參軍氶城議事。”為首一人,乃曹騰云從侄曹霆,身后跟著的幾人,劉道規沒什么印象。
“諸位先回,我立即就去。”曹霽與自己更親近一些,按道理應該是他來才是。
曹霆拱手道:“賊人已在薛縣之北的奚公山聚集,還請參軍速來。”
“這么快?”
薛縣就在氶城西北七十余里,賊寇已經挨的這么近了。
形勢基本與劉鐘推測的一樣,賊人從西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