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鐘、毛德祖等人的大部還沒見到蹤影。
“不等了,黑羆率二十人控制城門,其他人跟我直取曹家!”劉道規當機立斷。
“領命!”
城中早起之人認識劉道規,也認識劉遵。
不過奇怪的是,一看到劉遵便遠遠躲開,仿佛看見瘟神一般。
這樣一來倒也省了不少事。
天色大亮時,劉道規與一百七十多名老卒已然站在曹家門口。
曹家的幾個下人還在打掃門庭,見到劉道規和劉遵,停下手中的掃帚,還上前打招呼,“見過劉參軍。”
來往曹家多次,都快與曹家的人混熟了。
劉道規繃著臉沒有理他,帶著眾人推門而入。
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曹家根本就沒有做任何準備,也沒想到劉道規會忽然殺上門來。
跨入這座門,事情已經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便是控制曹騰云。
不過還沒開始找,曹騰云帶著一眾曹家子弟出來迎接,見到殺氣騰騰的北府眾軍,臉色鐵青,“劉……參軍……”
劉道規冷笑,“足下如此著急喚我至此,難道不應該解釋些什么嗎?”
鏘……
身后士卒紛紛拔出環首刀,弓弩上弦,朝向曹騰云。
劉遵和劉廣之各率甲士,一左一右圍了上去。
“誤會、參軍定然是誤會了,你我兩家同氣連枝,何至于此?”曹騰云畢竟是老江湖,裝起了糊涂。
“都到這種地步了,莫非足下還以為我什么都不知情?”劉道規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曹霽。
曹家子弟也就他深明大義,但此時卻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時外面響起了盔甲鏗鏘之聲,應該是曹家部眾來了。
曹騰云仿佛有了倚仗,聲音中增了些底氣,“參軍這是何意?”
劉道規大喝一聲,“莫非要曹家族滅方才甘心么?”
聲如雷震,轟在曹府之中。
曹騰云身體晃了晃,滿臉鐵青,他或許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但一定在意曹家滿門。
“曹家生死存亡,在汝一念之間,某勸足下莫要自誤!”劉道規帶著部眾沖到這里,已經是最大的威懾。
之前青光寨殺的人頭滾滾,堆在氶城之北,不僅震懾住了泰山諸賊,也震懾住了曹家。
這時曹霽終于站了出來,“參軍恕罪,非是我曹家背信棄義,而是……張佛奴白龍子投靠了燕國慕容紹,此番南下,是受了燕國指使,我曹家若是不配合,有朝一日燕軍南下,也是滅族之禍,且慕容紹承諾事成之后,阿耶為蘭陵太守。”
“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只怕鮮卑人,難道不怕北府軍嗎?”劉道規恨鐵不成鋼。
曹霽道:“若晉室真有克服神州之心,我曹家愿為馬前卒,死心塌地,九死不悔,然則晉室無心北土,北府軍今日來明日去,我等無所適從。”
劉道規心中的怒火去了一半。
晉室前前后后,有過九次北伐,每一次北伐都是慘敗收場。
祖逖被司馬家氣死。
庾亮被石虎攻破漢水以北重鎮邾城,大將毛寶、樊峻投水而死,辛苦多年訓練的一萬精兵死傷殆盡。
殷浩趁著冉閔在河北殺胡,兩次反向北伐,逼反了張遇和姚襄,洛陽以及淮北諸城全部淪陷。
桓溫的三次北伐,雖有斬獲,但居心不純,兩次都是先勝后敗,元氣大傷……
最后一次便是謝玄的北伐,成功的可能性最大,已經收復了中原地區,卻被皇帝和司馬道子叫停了……
每一次北伐死傷最慘重的,是北國心懷晉室的百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