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斥候何在?”白龍子大喊。
但沒一人回應,敵軍來的太快,又是黑燈瞎火,斥候也不一定反應的過來。
冉氏壘中一片慌亂,賊軍們睡下還不到一個時辰就被驚醒,根本就沒弄清發生什么事情。
氶城周圍光禿禿的,除了幾塊壘石,連一個鹿角都沒立起。
眨眼之間,那支騎兵從黑夜之中躍出,最前面的十幾騎還披上了鐵甲,人手一把長槊,后面跟著的百余騎雖未著甲,卻人手一把環首刀,在火光的映照下寒光閃閃。
更讓白龍子和張佛奴膽寒的是他們的眼神,仿佛惡狼一般閃著幽光。
“御敵!”賊酋們也是經過生死考驗的滾刀肉。
當即就有兩三百賊寇挺起長矟,試圖阻擋這支騎兵。
只是慌亂之中,陣腳沒立起來,騎兵就義無反顧的沖來。
一聲聲慘叫,賊眾不是被挑飛,便是被環首刀砍翻在地。
一篷篷血霧在黑暗中爆開。
百余騎趁勢殺上壘,為首一將,戰馬人立而起,長槊一抖,將鋒刃上掛著的一名賊軍甲士甩落,“滎陽毛德祖在此,賊軍受死!”
戰馬雙蹄落地,閃電一般竄了出去,撞入敵叢之中。
長槊左右揮掃,連殺數人。
剛剛集結起來的賊軍,見此人如此威猛,頓時一哄而散。
不過兩條腿注定跑不過四條腿,沒跑兩步,長刀從后腦勺掠過,人頭飛起……
不到一百五十騎,在壘上如入無人之境,所向披靡,眾賊莫能擋。
嗅到鮮血氣息的張佛奴額頭青筋暴起,布滿刀疤的臉越發猙獰,“敵軍兵力不足,只要守住冉氏壘,便可以耗死他們!”
話音剛落,星光之下,八色旗幢從夜色中走出,長矟挺立,步伐沉穩。
仿佛虎入羊群一般,順著騎兵殺出來的血路,向前推進。
人數雖少,但陣列森嚴,三支賊軍前來抵擋,一個照面,羽箭齊飛,長矟亂刺,賊軍尸體如割麥子一般倒下。
丟下百余具尸體,賊軍一哄而散。
“穩住陣腳,不得追擊,繼續向前!”
士卒們依舊邁著沉穩步伐向前,八色旗幢絲毫不亂。
白龍子臉上滑落一滴冷汗,他當年也是秦軍中的一名曲侯,見過不少大場面,但很多氐秦精銳都比不上這只人馬的令行禁止。
心中隱隱感覺不妙。
廝殺將近一個時辰,這支人馬仍屹立不倒。
陣列之下,尸體都堆了一層。
但賊軍之中也有不少驍勇之人,披著鐵甲,提著大斧,頂著他們射出的箭羽,沖上前去,卻被十幾支長矟扎成了刺猬。
沒有甲胄護身的,被羽箭射翻在地。
沖上去的十幾名賊軍甲士,一個照面便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而敵軍傷亡不到五人……
周圍賊軍全都膽寒,不敢上前,圍成了一個大圈。
敵軍就在尸體上擺開陣勢,居高臨下,不動如山,仿佛一柄匕首刺進了賊軍的心窩。
八色旗幢在火光映照之下,仿佛染上了一層光輝。
高昂的士氣,森嚴的陣列,沉穩的士卒……一切一切都在顯示這支敵軍與其他人的不同。
而那支百余人的騎兵則在外圍游弋,時而沖殺一陣,讓賊軍不能集中全力圍殺中間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