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十倍于彼,何懼之有?不得慌亂,圍殺他們!”張佛奴獨眼泛起一抹血紅。
敵軍雖然勇猛,唯一的弱點便是兵力不足。
只要拖下去,待那支騎兵力竭,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殺啊!”賊軍猛喊一聲,十幾個悍勇賊軍鼓起勇氣沖鋒,一回頭,身邊袍澤寥寥無幾,大隊一動不動,便非常巧妙的腳下一軟,借勢翻倒在地。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十幾個人動作如出一轍,都摔倒在地,有種莫名的滑稽感。
“鼠輩!”張佛奴大怒,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這些人不是他的屬下。
就在這個時候,北面、西面、南面亮起一條條火龍。
人聲鼎沸,“莫要放過一個賊寇!”
“糧食、全都是糧食啊……”
“終于能吃飽了,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在原野中來回傳蕩,仿佛一群剛從煉獄中放出的惡鬼。
“這……這是怎么回事?”
黑夜之中不知虛實,賊酋們終于驚慌起來,一支敵軍都如此難纏,一旦被這么多的敵軍咬上,還能有活口嗎?
互相傳遞著眼色,他們來此是為了燒殺擄掠的,而不是被別人燒殺。
“蠢貨,你們以為還逃得了么?敵軍盡出,氶城必然空虛,諸位隨我殺入氶城,方有一條生路!”
張佛奴翻身上馬,心中已經猜到敵軍在虛張聲勢,也想到了應對之法。
只是賊軍們做不到令行禁止。
他們本來就被殺入壘中的這支人馬嚇破了膽,怎會愿意奔襲十幾里,去攻打氶城?
這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氣,以及與敵偕亡的決心。
別說這些賊軍,就連當年如日中天的秦軍也未必做得到。
這支賊軍與當年淝水之戰的秦軍有頗多相似之處,都是各種勢力混雜,都有著自己的心思。
“你們……”張佛奴回頭一看,賊酋們卻都在退縮,忍不住勃然大怒。
賊酋們卻不再理會他,轉身就逃。
就連白龍子也翻身上馬,帶著自己的部眾向西逃去,還沒跑兩步正好遇上那支騎兵,兩馬交錯,迎面一槊,從黑夜中刺出,直接扎穿了白龍子的人頭,甩飛出去。
“毛德祖在此,賊酋可來受死!”敵將森冷的目光的已經盯上了張佛奴。
長槊上掛著各種紅白之物,煞氣沖天,令張佛奴沒來由的心中一寒。
此時賊軍已經全面潰散,東南西北,四散奔逃,就連張佛奴身后的親隨都暗中逃走不少。
但荒野中一張大網早就為他們鋪開。
張佛奴咬牙,挺起長槊催動戰馬,向敵將沖了過去。
身后二十余騎緊緊相隨。
電石火光間兩馬交錯而過,張佛奴的一條左臂飛上夜空,接著幾把環首刀撲面而來,戰馬一聲慘叫,張佛奴連人帶馬被劈成了十幾塊兒。
毛德祖翻身下馬,拔出腰間長刀,砍下了張佛奴的頭顱……
其他賊酋也沒有落到什么好下場,被瘋狂的人群緊咬不放。
“莫要走了一個賊人,都是糧食!”
“殺啊!”
漫山遍野都是呼喊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