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劉道規紛紛打招呼,尤其是值戍的士卒,一見到劉道規便兩眼放光,親熱的不得了,“劉參軍以后可要多多提攜提攜在下……”
“兄弟們以后只認劉參軍……”
甚至還有人偷偷摸摸塞錢,劉道規哭笑不得,將錢退了回去,好言安撫,方才脫身。
這些士卒大多出身庶族,沒有升官的希望,只求發財。
但問題在于劉道規也只是一個中兵參軍,并無決策之權,剿賊這種借口可一不可再,關鍵蘭陵周圍的賊寇剿的也差不多,沒有多少油水了。
到了衙署,袁鶴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去,聽清來意,笑道:“道則要大婚?可喜可賀,盡管請休。”
他這人私下里比較好說話,也比較親和,比荀信之通情達理多了。
“還有一事,屬下在蘭陵剿賊,得一壯士相助,斬殺賊酋張佛奴、白龍子,想在軍府謀個差事……”
趁著他心情不錯,劉道規干脆將毛德祖的事一并辦了。
“斬殺賊酋,功勞不小,既然道則開口,此事未嘗不可,然則……軍府上下打點……”袁鶴欲言又止。
想弄一個人進征虜將軍府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一個蘿卜一個坑,高門占據高位,寒門為濁吏,庶族只能當士卒和胥吏,階層都已經固化了。
“打點之事,司馬盡管開口,屬下便是傾家蕩產,也再所不惜。”
“哈哈哈,言重了言重了,軍府正好空缺一城局賊曹,看在道則面上……”袁鶴伸出兩根手指。
賊曹分為長流賊曹、刑獄賊曹、城局賊曹,其上各設參軍,屬不入流的小吏,但權力不小。
劉道規試探道:“兩百緡?”
袁鶴笑而不語。
“兩千緡……”劉道規倒吸一口涼氣,怎么不去搶……
當初劉裕買的參軍也才兩萬五千錢,也就是兩百五十緡而已,不過當時是托著劉敬宣的面子,而且劉家是京口寒門,價錢自然不會太高。
毛德祖則不然,是北方流民,處在江左歧視鏈的最底端。
“道則還差這點錢么?咱軍府的形勢,你也知曉,不是我一人說了算,這錢是供奉給上面的。”袁鶴一根手指指著屋梁。
劉道規現在還真差這點錢,兩千緡不是個小數目,一時片刻拿不出來,只能退而求其次,“若是在中兵后部謀個都伯……”
“那好辦,五百緡錢足矣,你上個文牒,造個出身,我蓋個印信就成。”
司馬掌士卒升賞,都伯在他職責范圍之內。
而且后部差不多算是劉道規的地盤,袁鶴心知肚明。
“多謝司馬。”
五百緡錢湊一湊,還是能拿出來的。
劉道規心中郁悶,明明自己花了錢,還要對袁鶴感恩戴德……
“謝什么,你我雖是上下級,卻一見如故,今后便是一家人。”袁鶴話中有話,有幾分拉攏之意。
“不敢不敢,今后司馬但有差遣,屬下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劉道規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同意,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太當真。
反正場面話說的大家都舒服就行。
真要拉攏,不能空口白牙幾句話,要見到真東西,劉道規才會考慮一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