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人物的爭斗,最好避而遠之。
王恭不像是一個能成事的人,劉道規個人覺得他不一定斗得過司馬道子,自己現在發展的不錯,只要續上私鹽渠道,便會財源滾滾,沒必要趟這攤渾水。
內斗往往比戰場更兇險,戰場失敗,死的只是一個人,而卷入內斗,弄不好全家跟著陪葬……
“道則過謙了,你剛出征回來,的確不宜再去,我另擇他人。”袁鶴眼神竟然溫和起來。
劉道規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置身事外是最明智的選擇。
原則性的錯誤一定不能犯,沒有實力最好不要卷入內斗之中。
一晃一年又過去了,王恭仍在京口按兵不動,幾次上表,矛頭直指王國寶。
朝廷辦任何事情都拖拖拉拉,內斗也是如此。
孟干之答應一個月聯絡上私鹽販子,前后三個月才有了些許眉目,只聯絡上張麻子和其他幾個小販。
主要是鹽瀆的事情鬧得太大,很多人參與了劫掠,怕朝廷追究,不敢露頭。
“屬下……無能。”孟干之一臉愧疚。
年輕人干勁足是好事,但有時候也容易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過這對他而言也是一次寶貴經驗。
玉不琢不成器,不是每一個有資質的人都能成才。
“夠用就行,本來瑯琊那邊鹽場規模就不大,用不著那么多人,以后生意起來,這些人自然會聞著味過來。”
“屬下打探到了蒯恩的蹤跡。”孟干之低聲道。
“蒯恩?他在何處?”劉道規精神一震,劫了鹽瀆后,這人就像消失了一般。
孟干之指著腳下,“就在廣陵!”
“這廝好大的膽子。”劉道規又驚訝又欽佩。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難怪司馬道子、王恭、天師道這么多勢力搜尋,他卻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見。
原來就躲在廣陵。
廣陵商賈云集,龍蛇混雜,他扮作商賈,一時片刻還真找不到他。
“樓船呢?他弄到的樓船何處去了?”
長江下游三吳之地,都是天師道的耳目,海上也有天師道的人,他能將樓船藏起來,這么長時間不被人發現,實力不俗。
孟干之道:“屬下只查到他人在廣陵城中,其他的都不清楚,不過可以聯絡上他。”
劉道規跺了幾步,雖說對他有些好感,但兩邊不是一路人,也不知道他的底細,“他知道你么?或者知道我的身份嗎?”
“應該不知道,屬下是從張麻子嘴中偶爾聽到的,然后花了一個月暗中查探,才找到蛛絲馬跡。”
難怪他花了三個月時間,原來都去查蒯恩了。
現在的局面是劉道規知道他的存在,可是他不知道劉道規的存在。
這是一個巨大優勢。
“那就不要打草驚蛇,你暗中盯住,查清楚他想干什么,私鹽販子之事我不出面,交給你,單線聯系,不要暴露我和八幢,人手你自己挑選。”
悶聲發大財,私鹽這么大一塊肥肉,如果伸張出去,弄不好就會引來狼群。
人在暗處,可以隨心所欲的做很多事情。
而一旦暴露,就會束手束腳。
“屬下領命!”孟干之沉穩了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