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廣陵城中刺殺這兩人,刺客的實力倒也不俗。
孟干之道:“正要向參軍稟報,是……蒯恩所為。”
“竟然是他?他為何殺桓荀二人?”劉道規揉了揉太陽穴,整天這么爾虞我詐,明爭暗斗的,比在蘭陵還要耗心力。
也難怪永嘉之亂后,北方那么多次機會,士族門閥都沒有北伐,內斗就已經耗干了他們的精力。
孟干之道:“兩月前,蒯恩多次與劉毅接觸,屬下以為定是劉毅主使。”
受過荀信之白眼的,不止劉道規一人,劉毅也被荀信之害的非常慘,在坑里面撲騰了好久才爬上來。
多行不義必自斃。
劉毅這個時候殺他,的確是個好機會,桓家不敢追究,王恭賀司馬道子只會借此事斗法。
不過話又說回來,劉毅還真是神通廣大,能讓蒯恩為他刺殺荀信之、桓道真二人。
高珣忽然道:“此事沒那么簡單,荀信之賀桓道真都是桓家的爪牙,他二人一死,必定刺激到桓氏,荊州不日就有劇變!”
劉道規聽的頭皮發麻,江左這群人還真是會玩,弄得這么復雜。
征虜軍府中各種勢力盤根錯節,各種牛鬼蛇神都在蠢蠢欲動。
某種程度上,劉毅跟自己是同道中人,都想推動形勢的發展,攪動江左的一潭死水……
“先不管他們,咱們也要做兩手準備,萬一袁鶴靠不住,想要出賣我,那就只能先下手為強!”劉道規惡向膽邊生。
廣陵這么多年,花了這么多錢,養肥了這么多人,為的這一天。
坐以待斃,不是劉道規的風格。
劉毅都敢殺桓、荀二人,自己殺個袁鶴沒什么大不了。
高珣苦笑,“當不至如此。”
“未雨綢繆。”
劉道規當然不想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如今局面,誰先跳出來誰倒霉。
無論是司馬道子和王恭,都跟以前一樣,任何事情都磨磨蹭蹭,拖泥帶水。
袁鶴弄了十幾顆人頭上去,一晃半個月,京口那邊竟然沒有任何回復,只派了一個戴耆之過來,袁鶴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北面的慕容垂也在這個時候動手了,退出黎陽,將大營遷到四十里外的西津,造牛皮戰船一百多艘,故意裝上軍械甲仗,大張旗鼓的逆水而上。
翟釗中計,急忙率主力直撲西津防衛。
慕容垂卻暗中派遣中壘將軍慕容鎮等人率兵從黎陽渡口連夜渡河,在黃河南岸扎下大營……
這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將翟釗耍的團團轉,輕而易舉的就渡過了黃河。
翟釗聽到這個消息后,既驚又恐,連忙返回奔營,攻打燕軍河南營壘,燕軍堅壁不出,翟魏大軍來回奔波,天氣燥熱,久攻不下,疲憊不堪,退兵時,慕容鎮忽然殺出。
兩軍鏖戰,慕容農率精騎從西津渡河,兩軍夾擊,翟釗慘敗,逃回滑臺……
劉道規讀完戰報嘆為觀止,慕容垂用兵,虛虛實實,有如鬼神,翟釗在他面前宛如三歲孩童一般。
當年桓溫、劉牢之敗在他手上并不冤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