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規準備回來吃席的,沒想到自己要被人弄上席……
司馬道子和王恭斗法,竟然著落在征虜軍府。
看袁鶴的火燒屁股的模樣,王恭應該是抓到了他什么把柄。
他是司馬道子的人,麾下一千二百前部精銳,征虜軍府下轄的七千軍戶也在他這個司馬的控制之下。
王恭和司馬道子斗法,一時之間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但這些爪牙就倒霉了。
連王國寶、王緒都說殺就殺,更別提荀信之、桓道真、袁鶴這種落魄士族。
劉道規心中暗罵一聲,袁鶴這廝是想將自己推出去當替罪羊。
這也是他們的常規手段。
“屬下以為,即便司馬交出兇手,王令君也不會放過司馬。”劉道規實話實說。
王恭要的是征虜軍府,而不是兇手。
再說荀信之和桓道真是桓家的爪牙,恭插上一腳,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那你覺得我現在怎么辦?”
荀信之、桓道真的死,也刺激到了袁鶴。
劉道規絞盡腦汁,仔細回想整個過程和江左形勢,首先,司馬道子殺王國寶兄弟二人,已經向王恭低頭,王恭還這么咄咄逼人,司馬道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其次,王恭沒有兵戎相見的決心,不然現在建康早就換了人。
最后,征虜軍府對司馬道子非常重要,當初桓沖經營征虜將軍府,本就是為了制衡京口而存在的,司馬道子一定不愿征虜軍府落入王恭手上。
司馬道子手上的籌碼已經不多了,東有征虜軍府,西面只剩下豫州庾氏。
劉道規拱手道:“司馬如今掌握征虜軍府,廣陵與京口隔江相望,依屬下之見,可一面向相王求援,一面搪塞王恭,以拖待變,靜候時機。”
只要王恭不派北府軍來攻城,事情就沒有那么嚴重。
王恭想以勢壓人,恰好,司馬道子手上捏著小皇帝,掌握權柄,大義名分都在他身上,又剛剛向王恭低了頭,王宮絕不會在此時派軍攻打廣陵。
袁鶴背著手,踱來踱去,若說他對司馬道子多忠誠,也不盡然,都是為了自己的家族。
以前躲在桓弘屁股后面,還可以掩人耳目,但現在桓弘當起了甩手掌柜,一下子將他頂到了前面,暴露在王恭的刀口之下。
桓弘關起門來,整日聲色犬馬,夜夜笙歌,反而將自己置身事外……
袁鶴停下腳步,似乎下定了決心,咬牙道:“我已經讓人快馬入京,若能平安渡過此劫,我定向相王保舉你,接替我為征虜司馬,汝當全力助我!”
荀信之死了,征虜長史空缺,怎么又變成了司馬?
“多謝司馬抬舉!”劉道規裝作滿臉感激之色,心上不以為然,只當他畫了一個大餅。
目前而言,袁鶴還不能倒下,換上王恭那邊的人,日子更不好過。
只要熬過了今年,一切都會變好……
辭別袁鶴,劉道規這才返回公廨。
高珣和孟干之等候已久。
“桓道真和荀信之平日這么低調,怎么會被人刺殺了?”劉道規一進門便問。